不依不饶道:“傅总,据我所知,傅夫人的病并不是绝症,但她想要治愈,只能离开那个让她伤心的环境,和让她伤痛的人。” “你什么意思。” “傅总做了什么心里再明白不过,何必问我什么意思?几天前你还口口声声斥责我和月月有奸情,怎么?如今又向我这个奸夫来打探情报了?” 温嘉树笑得不怀好意,对面的厉英南却出乎他意料的,没有动怒,也没有气得给他一拳。 厉英南似乎是全盘接受了他所有的指责,平静道:“是我误会了,谢谢你在凯悦救了我的妻子。七年前你追求过月月的事情,一笔勾销。” 他复又勾起了嘴角:“但你还想要和厉氏顺利合作下去,最好告诉我沈夕月的下落。” 只是这一句话,主动权又回到了厉英南手上。 温嘉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。 他坐下来和厉英南正面交锋,才体会到这个男人在厉氏高层运筹帷幄的能力。 但数天前沈夕月虚弱的面容犹在眼前。 这一次,他说什么也得保住她,不会让七年前的故事重演。 第18章 决绝 曾经仍在办公桌最底层的合照翻出来,被摆在了总裁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。 照片上的女子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笑容,来人一看就能知道,这一定是是厉英南最重要的人。 厉英南总是笑着解释:“这是我的妻子,沈夕月。” 在变化诡谲、尔虞我诈的生意场上,这样看重情义的举动很圈好感,能被厉英南迎进办公室的人无不是商界权贵,都会给面子的赞叹一句:“傅总好福气。” 厉英南总是淡淡一笑,不欲多言。 他看向这张照片的眼里始终充满了温柔意味,只是谁也不知他心底里的落寞和伤痛。 他们曾经互通心意,是世界上最懂彼此的人。 可他在现实的蹉跎下,开始和沈夕月划分界限。 他如果自身足够强大,又怎么会责怪沈夕月什么都不懂? 她太懂他的满身骄傲,那样一个柔弱的女人,从没有戳破他的伪装,一次又一次的默默妥协,为他改变。 如今她走了,决绝的离婚,就这样一声不吭就离开他的身边,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吧? 是他连累了辰辰,让他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。 怀着这样的歉意,厉英南从来没对儿子发过脾气。 他像一个好父亲那样,手把手的教儿子功课,带他洗漱,哄他睡觉。 这些年扔给沈夕月独自承担的责任,他一一捡了起来。 辰辰褪去纨绔调皮的小性子,变成了刚懂事那会乖巧可爱的小男孩。 他十分聪慧,总也等不回妈妈,便也不再缠着厉英南问东问西,一个人也能月月静静的玩上半天,总是沉默的让人心疼。 只不过厉英南做的再多,沈夕月终究是不会回来了 她没有任何踪迹,活似人间蒸发一般,让他无处可寻 沈夕月在地球的另一端,全然不知厉英南已经大变了模样。 她大病了一场,从抑郁症里走出来的过程太过难熬,她时常觉得自己活着,却是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。 这种丧失自我的痛苦,足以让她铭记一生。 修养两个月后,她被温嘉树推到户外晒太阳,北半球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,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,是个活生生的人。 “嘉树。” “嗯?” “辰辰怎么样了?” “我私下问过他们学校的老师,他现在很乖很听话,也没有偷偷玩游戏,你不用担心。” 温嘉树话说到一半,欲言又止,生怕沈夕月抑制不住思恋想回去看儿子。 “你放心,”沈夕月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决神色,“我再也不会那样傻了。” 温嘉树哈哈大笑,放下了心,给她在腿上盖上一条薄毯。 “这么严肃做什么?当初厉英南把我赶到国外,这七年我也不是白过的。”他蹲下身子,温柔的看着沈夕月的眼睛,“他找不到你,你就沈心呆在这,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。” “我想做的事?” 沈夕月重复了一遍,有些茫然。 脱离了那个家,时隔这么久她才从那种绝望的窒息感里解脱,得以喘息。 她习惯了那种围着厉英南和辰辰转的生活,早就丢掉了自我,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。 温嘉树见她这样,何尝不明白? 他柔声沈慰道:“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,慢慢来,你总能找回自己的。” “嗯。” 沈夕月笑着落了泪,重重点头。 过去的一切都恍然如梦。 记忆仿佛被隔着一层面纱,那个家给予她的伤痛都模糊起来。 他们的那些冷言冷语和伤害她的举动,都被她下意识的过滤掉了。 那双冷漠如霜,常常漠视她的眼睛却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,让她想起来就撕心裂肺的痛。 最亲近的人给予的伤害,往往是最致命的。 这段她对厉英南卑微讨好,把自己贬到尘埃里,却换不回他一丁点爱意的绝望婚姻,可能会带给她一辈子都挣脱不开的阴影。 她还爱着辰辰,也没办法这么快就忘掉厉英南。 但要为他们卑微到丧失自我,再也不会了。 第19章 破碎 温嘉树给她办好了出院手续,又陪她找了房子,便匆匆的过来告别。 “月月,我这次是借着公司考核的名头过来的,我该走了,好好照顾自己。” “我都这么大的人了,别担心。”沈夕月有些好笑。 “其实你不用急着找工作。” 温嘉树忧心忡忡的看着她,她第一次出国,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他却不得不走,这让他觉得揪心。 我养你这三个就在嘴边,被他硬生生吞下了。 他要是说了这种话,只怕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。 他终究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。 这个礼貌的拥抱一触即分,却让他心情蓦地好了起来,嘴角一直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。 “好啦,这段时间谢谢你了,快走吧。” “不值一提。” 温嘉树冲她一笑,强忍着想回头的欲望,拎着行李箱走了。 沈夕月站在门口,目送那辆车越来越远,心里想着,这哪里是不值一提? 她太了解厉英南了。 他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