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说说”岑舟仿佛比常人多长了一双眼似的,头都没抬便知道温琼在看他。 温琼没有跟他说自己刚才在想什么,走到桌前随意说了一句:“我再想父皇会怎么惩罚右相谢钧。” 岑舟听到谢钧的名字,眼底划过一丝冷意,他放下手里的狼毫笔,看着温琼道:“谋害王妃,已是抄家灭族的死罪,怎么罚他都不为过。” 若不是父皇早已经发了话要暂时留谢钧一命,他早就将谢钧千刀万剐,以泄心头之恨。 “可他好歹也是右相,为国为民大半辈子,如果惩罚的太重是不是会寒了其他朝臣的心?”温琼有些迟疑的问。 谢钧在朝廷几十年,肯定树大根深,如果惩罚太过,难免会为岑舟树敌太多,她不由的有些为岑舟担忧。 岑舟见她眼里的担忧,心里一暖,握着温琼的手:“你不用担心,谢钧在朝堂拉帮结派,卖官鬻爵,父皇早就对他忌惮有加,现在这样正好顺了他的意。” 只要等父皇将谢钧这些年贪污受贿的东西找到,自然不会对他手下留情。 温琼闻言,心里担忧逐渐打消:“那就好。” 第四十一章 一起痛 看岑舟还有许多公务没有处理,温琼不想打扰,于是便想把手从岑舟手里抽出来。 然而岑舟却握的更紧。 温琼低头看向他,只见岑舟正定定的看着自己。 “王妃这么担心本王吗?”岑舟低声开口。 “王爷是晋王府的天,府里的人自然都是担心王爷的。”温琼回答。 但是这个回答岑舟并不满意,他起身慢慢靠近温琼,两人气息逐渐相交。 “本王问的是王妃一人,可有担心?”岑舟在她耳边轻语。 温琼下意识后退一步:“王爷是王府的天,也就是臣妾的天,臣妾自然也是担心的。” 岑舟蹙眉,伸手拦住她的背部,不允许她逃离。 “你只把本王当成王爷?不成当做你的丈夫吗?” 闻言,温琼身体一怔,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,不知道岑舟为何要这么问她。 岑舟见此心里闪过一丝抽痛,她的神情表明了她确实从未这么想过,或者说曾经想过,但因为他的原因,已经不敢再抱有幻想。 毕竟他之前伤的她太深,所以现在在她心里,他只是王爷,而不是她的丈夫。 岑舟闭了闭眼,看着她,两人视线相交,一字一句:“温琼,本王命令你,把本王当成你的丈夫,生同裘死同穴的那种,听明白了吗?” 温琼神情呆滞,不敢置信的看着他,仿佛没有听明白岑舟的意思。 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,岑舟刚刚说的话一直反复回响在她脑中。 ‘生同裘死同穴……’ 她还能这么期望吗?或者说是她敢相信这句话吗? 见她迟迟不回话,岑舟心里闪过一丝不安,他害怕在他完全付出真心的时候,温琼却早已脱身站在一旁看着他。 “你听到了吗?这是本王的命令。”岑舟再次对着温琼开口。 温琼眼神微动,回过神来,她抬头看着岑舟的目光,红唇微张:“听到了。” 岑舟心里一颤,眼底深处埋藏着期待:“那你可听令?” 温琼脑中突然想起岑舟跳入冰湖和在昭和宫的时候,那时,她感觉自己完全能够倚靠他,不必有一丝担忧。 她看着岑舟的眼睛,眼底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喜意,轻轻点头,说了一句:“听。” 岑舟嘴里出现压抑不住笑意,伸手紧紧把温琼抱在怀里,再也放不开。 温琼靠在岑舟胸前,耳边听着他胸口因笑声导致的起伏不定,嘴唇慢慢扬起。 …… 午时。 弄玉轩内,岑舟跟温琼用完了午膳。 岑舟慢慢揭开温琼双手上的纱布。 温琼手掌下意识的轻颤,想要抽回,然而却强行忍着疼痛。 等揭开最里面一层纱布,温琼才知道为何这么疼,两个掌心内有八个血淋淋的伤痕,形似弯月,有的深可见骨。 她看到这个才知道自己昨晚用了多大的力气,但当时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。 岑舟眼底满是心疼,心里对谢钧的恨意又多了一层。 他拿过旁边的清水,用最轻的力道把上面的血渍擦干,然后又拿过备好的金疮药,小心的涂在上面。 等重新把伤口包好,他整个后背的衣裳已经完全湿透,而温琼也是满头大汗。 想到每天要把纱布拆开上药,直到它逐渐结痂,温琼就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。 岑舟用帕子轻擦去温琼眼角的泪水,轻声安慰:“要不我把手也变成这样?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痛了。” 虽然现在他看到温琼强忍住疼痛的样子,心里也一直跟着抽痛。 第四十二章 心有不安 “王爷说什么胡话呢?”温琼连忙制止住他。 说完又害怕他趁她不注意真的那么做,又要逼着岑舟立下誓言,发誓不那么做。 岑舟又对着她起誓,见状温琼总算放心下来。 经过岑舟这一番打岔,温琼感觉手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。 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把注意力一直沉浸在手上,才故意那么说,温琼嘴边微微一笑。 等她午睡之后,岑舟回到明德室。 脸色阴沉的看着沈涛:“谢钧交代了吗?” “回王爷,还没有,他像是知道交代后就性命不保,所以死也不肯说。”沈涛回答。 就连亲身女儿在自己面前受辱,他都能忍下来。 岑舟冷笑一声:“把那个药用在他自己身上,再把他十指剁下来。” 谢钧害得温琼手掌每天这么疼痛,他又岂会让他好过。 “是,王爷。”沈涛领命。 随后又跟岑舟说:“王爷,废县主今早被发现死在了天牢内。” 谢雨柔刚经受他爹派人对她的鞭笞,后又在天牢中受辱,身体早如破败的柳絮,一吹就散。 今早牢头巡查的时候,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僵了,不知是什么时候死的。 岑舟闻言面无表情,只淡淡说了句:“别让王妃知道。” 温琼生性善良,若知道谢雨柔是这么死的话,恐怕会心有不安。 沈涛点头称是,随后退了出去。 …… 等清楚了岑舟的心意之后,温琼便觉得日子过得很快,很快便到了大年三十。 她的手经过这几天,也稍有好转。 这天早上小桃服侍她更衣之后,打开纱布,发现伤口已经结痂,这样就不用每天都换药,这让她欣喜万分。 急匆匆跑到明德室打算让岑舟看看,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。 “王爷,王妃的母亲突遭恶疾,正卧病在床……” 温琼僵在原地,剩下的话她已经听不见,满脑子就是娘亲突遭恶疾,卧病在床。 转头打算朝王府外面跑去,却在下楼梯时突然脚下一滑,摔倒在地,掌心刚结的痂立马又被揭开。 “啊……”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。 房里的岑舟听到声音,立马跑出来看,就见温琼狼狈的趴在地上,手上鲜血直流。 “晚晚!” 岑舟飞奔到温琼身边,将她抱起来,就要往弄玉轩走去。 温琼制止住他,一脸焦急,口中已带着明显的哭意:“王爷,带我回家,好不好……我要去看我娘……” 岑舟最怕看到她流泪,会让他心神大乱:“好,我现在就带你去,把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也带上,一定会把你娘亲救活的,你不许哭了。” 说着,脚下往外面走去。 边走边跟后面的沈涛说:“马上去备车,让小桃把金疮药给我带过来,然后去太医院把齐越白给我带到学士府。” “是。”沈涛快速离开。 等岑舟抱着温琼走到府外的时候,马车已经等候在那里。 直接抱着温琼坐在马车内,见她还在掉泪,眼里心疼:“你再哭,我就不带你过去了。” 温琼听了连忙摇头,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,可怜兮兮的看着岑舟。 岑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,短短几天,她就已经知道怎么对付他最好。 这时,小桃带着金疮药过来。 岑舟接过金疮药,马车便开始往学士府而去。 马车内,岑舟小心的帮温琼包扎,等包扎好之后,马车也到了学士府外。 第四十三章 一切如白驹过隙 温琼一下车就立马朝学士府她娘住的院子跑去。 一推开门就看到她娘形似枯槁的躺在床上,头发也不知何时白了很多。 “娘……”温琼跪在床边,小声的喊着。 江母却没有任何反应,紧闭双眼躺在床上。 岑舟跟在后面进来,温琼立马转过头看着他:“王爷,我娘她……” 温琼心里恐慌,她不知道她娘短短时间发生了什么,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。 岑舟站在她身后,低声安慰:“别担心,齐越白马上就过来了。” 两人正说着,沈涛带着齐越白快速走了进来。 齐越白一进来就立马跑到床边把脉,神色渐渐凝重起来。 温琼站在床边屏声敛气…… 良久,齐越白放下手,转头看着温琼,轻轻摇了摇头…… 温琼脑中一片空白,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的娘亲。 齐越白起身,把床边的位置让给她,轻声道:“江夫人突遭恶疾,现在已是弥留之际,我最多只能让她暂时清醒过来。” 说着,从旁边的药箱内拿出银针,在江母身上几个有强烈刺激的穴位针刺。 不一会儿,江母眼睑逐渐微动,费力的睁开。 “娘。” 温琼坐在床边,用包着纱布的手努力的握住江母的手。 “娘,你怎么了?” 江母看清来人,以为她又被岑舟赶出来了,撑着一口气对她说:“谁让你回来……你给我回……回王府,你死……也要,咳咳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便被呛咳住。 温琼知道她要说什么,眼眶湿润:“娘,我知道,我会回王府的,王爷不会不要我的,我就是跟他一起过来的。” 这时,一旁的岑舟看着江母拱手,神情严肃:“岳母大人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