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因为晚冬残余的寒意,还是俞清付的话,病房的温度突然骤降。
门外原本在跟司忱说话的陈医生见病房两人僵持着,便转身离开了。 沉寂中,司忱只觉每一次心跳都像被鼓槌重重捶打。 他怎么会不知道俞清付恨自己,只是此时此刻,他根本回答不了。 看着沉默的男人,俞清付鼻尖酸涩。 这句话她早就该说了。 “我妈说过,单方面付出的婚姻无法长久,爱情也一样,有些人无论怎么追赶都追不上,他也不会回头。” 俞清付抑着心尖上的痛:“我累了,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。” 无言了几秒,司忱语气平稳:“说完了?” 见他不仅没生气,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俞清付不由怔住。 她越来越猜不透他了。 司忱缓缓坐下,比起以往的冷沉的压迫气势,现在的他温和了些许。 “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,你可以恨我,更可以骂我打我,甚至把我对你的恶劣行径公之于众,但我始终只有那句话,在那之前,我会好好照顾你。” 一字一句,倾注了全身心诚恳般的态度。 俞清付怔望着他,一时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。 好半晌,她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,什么话都没有说。 对方的冷漠让司忱心头一颤。 到现在他才发现,比起俞清付的责骂和怨恨,自己更害怕她的视而不见。 试图伸出的手僵在空中,最后只能落寞放下。 “我去给你买些吃的。” 将吸管放进杯中,又把杯子放在能让俞清付拿到的地方,司忱才离开。 听着远去的混乱脚步声,俞清付看向水杯,眸光渐暗。 …… 之后,司忱几乎一直都守在俞清付身边,可整整一个月,她只跟他说了几句话。 只要他一说到两人感情问题,她就闭上眼休息。 哪怕是池父的关心,她也只是简单地点点头。 雪早已经化尽,晚风还残留着冬季的寒冷。 住院楼下,路灯昏黄。 司忱站在灯下,脚边落着几个熄灭的烟蒂。 他吐了个烟圈,微红的双眼凝着俞清付病房的窗户。 “怎么不去陪着俞清付?” 从住院楼下来的池父走了过来,看到地上大片的烟蒂,皱起了眉。 司忱收回视线,微垂的眼眸透着丝狼狈:“她不乐意见我。” 看着从小到大高傲惯了的儿子满眼挫败,池父冷着脸:“这都是你活该。” 第一次,司忱没有反驳。 他抽了口烟,嗯了一声。 见他这样,池父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。 许久,他才缓和了些语气,沉声问: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 “不知道。” 司忱扔掉烟,眼眸浮起丝朦胧:“我感觉……她已经不爱我了。” 从前他能在俞清付眼中看到自己,哪怕是那被误会的四年,也能看到她的失落和爱。 可现在即便与她对视,他也看不到一丝感情。 池父忽然沉默,缓缓坐到长椅上。 好半天,才苦笑了句:“想不到,我们父子走了一样的路。” 闻言,司忱诧异地看向他。 池父双手紧紧交握,沉哑的声音染上抹无奈。 “你妈曾经很爱我,到最后却恨我恨到连最后一面,都不肯让我见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