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苏挽清的剑,不觉想起太师府外那个自称苏挽清的女子。 明明是两张毫不相同的脸,为何眼神却有着让他说不清的熟悉感。 身后传来脚步声,周时卿在敛去思绪放下剑。 “将军,人带来了。” 丫鬟行了礼后便告退。 偌大的前厅,只剩苏挽清和周时卿两人。 “你是谁?” 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,让苏挽清心底泛起涟漪。 她看着面前挺拔的背影:“苏挽清。” 周时卿转过身,如刀剑般锋利的目光刺向苏挽清:“你可知‘苏挽清’是什么人?” 苏挽清神色微滞。 苏挽清是他的妹妹,也只是能是他的妹妹…… 周时卿踱着步,冷毅的侧脸在烛光中更添几分威严:“这些年来,冒充姝宁亲戚的人不少,但自称是姝宁的人,你是第一个。” 苏挽清欲言又止。 前世今生这种事听起来太过荒诞,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苏挽清解释。 半晌,在周时卿探究的目光下,苏挽清缓缓开口:“我叫苏挽清,是苏州城南晏员外的女儿。” 闻言,周时卿怔住。 苏挽清望着他,轻声道:“我梦见苏挽清将军,她说她一直都很挂念你和晏老将军,她还说她很自责,没能好好跟你道别。” “荒谬!” 周时卿目露愠色,俨然将她的话当成了无稽之谈。 苏挽清望向桌上的剑,继续说:“那把剑是晏老将军送给她的,姝宁将军带着它出征建州,在坚守数月后,倭寇军首领上野平趁夜用火炮偷袭,她带领剩余将士拼死守城,最终战死……” 一字一句,犹如烈火灼烧着周时卿的心。 他凝着眼前的女子,恍惚间,那张脸陡然变成了苏挽清。 周时卿无法控制双腿,朝苏挽清走近:“姝宁?” 他抬起颤抖的手,带着丝胆怯,小心触碰着那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庞。 脸颊传来的摩挲感让苏挽清眼眶一热,险些落泪。 纵然她选择放下,可那浓烈的不舍让她难以自拔。 她好想告诉周时卿,她就是曾经的苏挽清,那个爱他至深的“妹妹”。 “哥哥……”苏挽清哑声唤了句。 这一声像是唤回了周时卿的意识,他愣了瞬后立刻收回手:“时候不早了,你先在府里休息一晚,明日再说。” 话落,候在厅外的丫鬟走了进来。 周时卿背过身:“带她下去。” 苏挽清眼神复杂,但最后还是跟着丫鬟回了西苑。 待脚步声远去,周时卿才开口:“来人。” 一个侍卫应声而入:“将军有何吩咐?” 周时卿眉目微拧:“你速派人去苏州,查一个叫苏挽清的员外女儿。” “是。” 侍卫拱了拱手,转身退下。 周时卿垂眸看着还残留女子余温的掌心,慢慢握紧。 ======第20章====== 一夜未眠。 天刚亮,苏挽清便收拾包袱准备去祭拜晏老将军后便回苏州。 丫鬟云荷端着早膳,门也不敲地走进来:“姑娘请用早膳。” 虽是敬语,可言语间毫无恭敬可言。 苏挽清扫了眼她手里方盘上的饭菜,清水般的粥,发黄的小菜,怎么看都像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。 她本就没什么胃口,也没有计较:“多谢,但我还不饿。” 云荷将早膳放在桌上,鄙夷的模样扫量着苏挽清:“不是奴婢多嘴,这些年想入将军府的女子多不胜数,像姑娘这种小门小户是入不了将军的眼的,姑娘也没必要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苏挽清便背起包袱看向她:“我出身的确不高,但家里的下人没一个像你这般爱嚼舌根。” 这话犹如一记耳光打在云荷脸上:“你!” 她想反驳,却被苏挽清不合年龄般的凌冽气势压的不敢开口。 苏挽清也懒得同云荷计较,背着包袱就往外走,不想竟见周时卿站在门外。 周时卿面色微沉:“你要去哪儿?” 苏挽清捏着袖口的手紧了紧:“姝宁将军托梦给我,让我替她来看将军的事已完成,不过此次进京没来得及跟爹娘说,而且我留在府上多有不便,所以准备请辞。” 听了这话,周时卿眉宇间闪过抹微不可察的不悦。 看着苏挽清病容未褪的脸,他冷硬的嗓音温和了些许:“待你病好之后,我会让人送你回去,这几日在这儿安心住下。” 许是怕她多想,周时卿不自然地补充了句:“你既和姝宁同名同姓,又能梦见她,许是有缘,放心,我不会为难你。” 说完,他睨了眼满脸仓皇的云荷:“若下人有不敬之意,你可告知我。” 苏挽清没想到周时卿会留下自己,等回过神,周时卿已经离开。 云荷也把早膳端了下去。 苏挽清缓缓坐下,心不在焉看着周时卿离去的方向。 每每看到他,她的不舍好像更重了…… 让苏挽清没想到的是,她这一住就是七日。 周时卿偶尔来看看她,告知她苏州的父母已经知道她在这儿,让她不必忧心。 苏挽清坐在房门外,看着院里枝叶繁茂的桂树出了神。 周时卿不仅留她在这儿,连她出门都要派人跟着,似是将她当做半个犯人一般。 “姑娘,茶来了。”云荷端着茶走来。 自被周时卿警告过后,她对苏挽清也不敢再轻慢。 苏挽清看到云荷,忽然想起这些日子在府里,除了丫鬟,她着实没见着周时卿的妻妾。 “云荷,将军不曾娶妻吗?”苏挽清问道。 云荷想了想:“我不清楚,自打我进府当差,府里就将军一个主子。” 苏挽清脸上掠过丝不解。 皇上不是已经下旨让林婉蓉和周时卿成婚吗? 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,云荷又道:“不过我听总管说,当年将军愿用所有军功求皇上准许他不娶妻,真不知道为了什么。” 闻言,苏挽清心不觉一沉。 不娶妻?难道周时卿不愿娶林婉蓉? 这时,负责清扫西苑的小丫鬟芳儿气喘吁吁跑了进来:“晏姑娘,云荷姐姐,太,太师给将军送美人来了!” ======第21章====== 书房。 周时卿摩挲着剑,看了眼来回话的侍卫。 “查清楚了吗?” 侍卫恭敬回道:“回将军话,苏州城南的确有个叫晏天元的员外,他有一独女名叫姝宁,十六岁,不过半月前留书出走了。” 周时卿眉目微拧。 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?同是苏州人,甚至连名字都一样。 想起那几声久违“哥哥”,他心绪渐乱。 见周时卿沉默,侍卫接着道:“属下还打听到一个月前,苏挽清一个月前不慎从阁楼上摔下,听晏府的下人说,自她伤愈后性情就变了些。” 周时卿手一顿,耳畔不觉想起之前苏挽清说的话。 难道…… 周时卿未来得及思考,便有小厮来传话:“将军,太师府送了好几个女子过来。” 闻言,周时卿愣住。 他放下剑,微沉着脸朝前厅去了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