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搬去后院,顾安雨母亲就被勒令不许随意走动,但不知道为什么,她可以。
或许是因为她是小孩子吧,只要不去前厅就没人管她。 正因为这样,她才能在庭院的一角,每天瞧见墨时澈上下学的身影。 算算时间,墨时澈该补完课回家了。 突然,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突然出现在了顾安雨的视野内。 女孩儿穿着漂亮的粉色裙子,同色的外套,漂亮的长靴,乌黑直长的头发,像极了童话里的公主。 两人相仿的年纪,差别却如此之大。 顾安雨拽了拽身上不合身的衣服,心底升起了一丝丝自卑的感觉。 比起女孩儿的粉雕玉琢,她连头发都是枯黄的。 女孩儿也看见了她,脚步顿下,随即朝她走了过来。 顾安雨对女孩儿是存着善意的,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,都喜欢交朋友。 可女孩儿一到跟前,便露出了不屑的神色:“你就是那个野种吧?跟你那妖精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” 听到女孩儿骂自己母亲,顾安雨皱起了眉头:“你是谁?干嘛要骂人?” 女孩儿趾高气扬的一把将她从长椅上拽起来,愤怒的狠狠推搡了一把:“你管我是谁?!就因为你们这对不要脸的母女,我舅舅要把时颂哥哥送去国外!都怪你们!” 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,顾安雨被这么一推,直接摔在了地上。 手掌在坚硬的石子路上蹭破了皮,钻心的疼。 听到墨时澈要出国,顾安雨一时忘记了疼痛:“去国外?是去很远的地方吗?” 她从小在乡下长大,不太理解出国的含义,只是凭直觉大概能猜想到是去很远的地方。 “土包子!”女孩儿毫不留情的在她肩头踢了一脚:“我舅舅只是被你的妖精妈迷了心窍,迟早把你们赶出去!” 顾安雨疼得闷哼一声,习惯的逆来顺受让她没有反抗的念头。 毕竟女孩儿一口一个舅舅,一口一个时颂哥哥,相比起来,她是外人,是闯入者。 就在女孩儿不解恨,上手揪住她头发想继续教训时,冷清的嗓音遥遥响起:“小月,你在干什么?” 一见到墨时澈,沈时月立刻变成了乖巧的模样,如淑女一般乖乖站正,和方才判若两人:“时颂哥哥,我没干什么,就是她不小心摔倒了,我想拉她一把来着……” 比起别家的表亲,两兄妹要亲密得多。 沈时月的母亲是墨时澈的姑姑,当初是未婚生女,沈时月自然也随了母亲的姓氏,连‘时’这个彰显着沈家辈分的字牌也是用得名正言顺。 大门口,墨时澈一袭黑色大衣,将身形衬得颀长。 他没说话,远远的望了一眼,便走开了。 沈时月狠狠剜了顾安雨一眼,小跑着跟上前:“时颂哥哥等等我~” 看着兄妹俩闲聊着消失在入户口,顾安雨落寞的从地上爬起来,手掌还在隐隐作痛。 她无暇顾及,脑海中回荡着沈时月的话。 墨时澈,要出国了,去很远的地方。 这一切,都是因为她的出现吧?她没来之前,分明还好好的…… 傍晚时分,庭院里的路灯亮起了暖橘色的光芒。 雪花朴朴簌簌的在灯光下旋转飞舞,像是穿白裙的舞者退场前最后的绽放。 顾安雨固执的立在大门口,即便风雪让她冻得发抖。 她要等沈云海回来,她不想墨时澈因为她的出现被送走。 虽然不知道这跟她有什么直接关联,但沈时月是那样讲的。 只要她离开了,一切就能恢复原样吧? 平日她在庭院里呆得多,能看见沈家的人进进出出,大致知道沈云海每天回家的时间。 不出所料,晚上九点出头,沈云海的车出现在了大门外。 顾安雨还记得母亲的提醒,让她不要惹事。 她有些紧张,但还是没有退缩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