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安救治得及时,腹中孩子总算是保住了。
她脸色惨白,还不忘撂下狠话:“洛语颜,我是不会感激你的!这场无妄之灾本该是你来承受,是你欠我的!” 和安说的也没有错,若非她和洛语颜交换马车,现在遇险的恐怕就是洛语颜了。 阴差阳错,倒是替她挡了一劫。 洛语颜轻扫她一眼,还有骂人的力气,看来是真的无事了。 洛语颜给自己斟了一盏茶,幽幽开口:“真的……是无妄之灾么?” 和安一愣,狠狠瞪了她一眼,没再多说。 洛语颜回到将军府时,已是夜幕沉沉。洛老将军在军营练兵未归,洛溪当值正在皇城巡夜。 一时,洛语颜身边连个商量事的人都没有。她回了院子,一个人躺在美人榻上怔怔出神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锄禾去厨房端来一些吃食,劝道:“小姐,您都半日没有进食了,多少吃一些吧。” 洛语颜摇头,沉声问:“派去京郊的人有消息了吗?” 锄禾叹了口气:“小姐,如今已是深夜,难以探查到消息,探子最快也是明早来报,今晚您还是早点休息吧。” “我只是想不明白,幕后之人的动机。李相素来清廉,处事也甚是周到圆滑,朝堂上亦没有政敌,到底是哪方势力想对李家嫡女下手?对李家嫡女下手,幕后之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?” 锄禾端起汤羹放到洛语颜面前:“小姐,虽然您和李小姐交情尚可,但那终归是别人的事,犯不着您这般劳心劳神。大不了小姐明日提醒李家小姐,让她近日多加小心,便算是仁至义尽了。” 洛语颜与李雅晴本就是泛泛之交,算是有些熟络,但并不算亲厚。她明白锄禾说的意思,但总觉得这件事还有什么关键的地方,被她忽略了。 洛语颜心神不宁,没能注意锄禾将汤羹推到了自己面前。她起身时,衣袖带翻了碗,汤汁飞溅。 锄禾连忙去收拾,却被洛语颜一把拉住。她盯着锄禾看了半晌,最后倾身拔下她发间的银簪——上面被汤汁溅到的地方,已经开始泛黑了。 锄禾大惊:“这是怎么回事,这碗汤里被人下了毒?!” 洛语颜沉眸,一把将银簪拍在了桌上:“立即封锁将军府,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!” 洛语颜脸色有些苍白,恐怕将军府早就被人各方势力安插了人手。敌人在暗,防不胜防。 将军府里常年养着几位医者,属墨老医术最高超。他仔细检查了一番,得出结论:“此毒无色无味,混入吃食中难以觉察。不过,下毒之人应该并不想毒害小姐性命……” “此话怎讲?”洛语颜问。 墨老道:“此毒毒性微弱,还混入了一些容易引起滑胎的药物,目的应该只是想让小姐落胎。” 洛语颜沉默了。 现在外界谣言四起,都猜测洛语颜腹中孩子是三皇子的血脉,既然幕后之人想对“三皇子的血脉”下手,阻拦洛家和三皇子联姻。这样一来,范围就缩小了许多。 宫中那几位殿下,便是嫌弃最大的几人。 半个时辰后侍卫押着一个丫鬟跪在了洛语颜面前:“小姐,有人亲眼所见,就是此人不久前在厨房鬼鬼祟祟。她本是院外清扫的丫鬟,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厨房。” 小绿吓得战战兢兢,只是一个劲地摇头:“小姐,奴婢冤枉啊,就算借奴婢一百个胆子也断然是不敢毒害您的!” 小绿哭得伤心极了,洛语颜神色如常,只是问:“一个时辰前你去厨房做什么?” “奴婢只是夜间饿了,想去小厨房偷吃些主子们剩下的吃食。奴婢想着反正也是要倒掉的,偷吃一些也不妨事……” 锄禾呵斥道:“大胆,不守规矩你还有理了?” 洛语颜脸色平静,又问:“厨房不是一直有人看守吗,你是怎么溜进去的?” “奴婢趁着葛厨娘去如厕时,偷偷溜进去的……” 锄禾驳斥她:“你说谎,晚间小厨房也不会只有一人守着,葛厨娘如厕也定然还有其他人在。” 丫鬟吓傻了,连连摇头:“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话,只是今天晚上,真是只有葛厨娘一人在啊!” 锄禾立即明白自家小姐意思,使唤侍卫去将厨娘带上来。 葛厨娘战战兢兢:“今晚原本是我和小桃当值,但小桃不舒服,所以就只有我一人当值。” 洛语颜反问:“所以,一个时辰前,厨房里只有你们两人进出过?” 葛厨娘点了点头,忽然想通什么,吓坏了。连连求饶不是自己,小绿也哭哭啼啼说不是自己。 锄禾瞪着她们:“一个时辰前,只有你们二人进出过厨房,下毒之人一定就在你们两人之中,你们是逃不掉的!” 洛语颜没有说话,里间的窗户忽然传出一丝声响,像是有人在叩响窗扉。 这声音每隔一刻钟的时间便再响一回,如今已是第四回响起了。 洛语颜柳眉挑眉,不置一词,权当做没听见。 窗户外,两道人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。 冷宫里吃穿用度历年都被克扣了许多,小郁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,拼命裹紧身上的单衣。 “殿下,既然洛小姐正忙着,那咱们要不先回宫吧?” 林霏白沉默,半晌才轻吐出一个字:“等。” 早知道有今天,当初他就该忍着,不和洛语颜置气了。 可那个情境下,他忽然就失了分寸。只要想到,她险些就丧命于刺客之手,他就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! “殿下,再这样等下去,奴才非得着凉不可,您有钱给我抓药吗?”小郁子吸了吸鼻子,委屈巴巴。 林霏白:“……” 倒,还真没有。 小郁子十分想念洛小姐房中的美食点心,现在回宫自然是不愿的,于是他试探道:“……那先您进屋坐会儿?站了一个时辰腿也该麻了吧?” 林霏白忍无可忍,一脚踹在了小郁子屁股上:“聒噪!本殿下要是进得去,你还有机会在这挖苦我?” 小郁子捂住屁股,欲哭无泪。 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? 主子置气,下人遭殃啊。 小郁子忽然止住了哭声,锄禾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,一脸不悦地看着他们。 小丫头叉腰抬头,没好气道:“我们家小姐有请!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