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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入夜，两道黑影隐入夜色之中。
半晌，史部尚书地府的瓦檐上多了两个人影。 裴易安朝卫沅芷打了个手势，她点点头，一个跳跃便进了偏殿。 而他朝着相反的方向，去了正殿。 半个时辰后，两个人回到了小院。 摘下面罩，裴易安趁着月色看向卫沅芷，问：“可有听到什么？” 卫沅芷挥挥手，两人坐在石椅上，她道：“那李候是个淫官，我听见她夫人在屋中哭得伤心，说是他又去了百媚楼。” 闻言，裴易安眸色一暗。 百媚楼，是城中唯一的青楼。 可月色下，卫沅芷的眼睛却忽的一亮，她问：“那种地方，我们进的去吗？” 裴易安瞧着，心忽地一动。 他移开视线，轻咳了一声：“男人想进去很容易。” 那女孩瘪瘪嘴，显然是不满。 “但是要靠近李候，还是女人最合适。”裴易安继续道。 “所以……你有办法了？”卫沅芷挑了挑眉。 只见对面端坐着的男人，眼底忽然划过什么。 …… “各位客官，接下来是我们百媚楼新来的姑娘，她啊，要给各位客官弹一首琵琶。”老鸨笑得花枝乱颤，走下台子。 那挂满红纱的台阶上方，倏地踏出一只纤细白嫩的足来。 而后，一只柔荑伸出纱帘，轻轻掀开，一个妖媚的女子就走出来。 她身着妖艳红裙，胸前绣着一朵绽开的芙蓉，双手拿着一把琵琶，施施然走到台中间。 犹抱琵琶半遮面。 裴易安在台下看着，咽喉不自觉地咽了下。 那红裙女子不是别人，正是卫沅芷。 不知为何，他有些后悔让她以身犯险。 琵琶声起，台下一众人等逐渐陶醉。 裴易安瞧着，心底无端升起烦躁。 她穿得暴露了些，是青楼女子的妆饰。 他也是男人，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都在看哪些地方。 明明两人刚刚认识，他心中这些情绪是怎么回事？ 裴易安深吸一口气，迫使自己的视线偏了些。 …… 不出所料的，卫沅芷被送进了史部尚书的厢房中。 裴易安坐在隔壁的厢房中，一双鹰眉紧紧皱在一起，他手中攥着绣春刀。 他和卫沅芷说话，一旦有情况，立刻放出信号，他会马上接应她。 这百媚楼的厢房是隔音的，但若是动静太大，也可听到。 一刻钟……两刻钟…… 裴易安等得有些不耐烦了。 需要这么久吗？ 他想要一脚踢开那厢门，可又怕打乱计划， 裴易安，什么时候会如此犹豫不决，婆婆妈妈？ 他视线落在面前的酒桌上。 尽管告诉老嬷自己的身份，她还是准备了一壶酒。 他从不喝酒，但鬼使神差的，他拿起酒壶，给自己斟了一杯酒。 半壶酒下肚，裴易安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身影。 那人一身白衣，一根白绸系起万根青丝。 他见过不少女捕快和女锦衣卫。 可是，只有她……让他眼前一亮。 卫沅芷…… 突然，一个声音传进了裴易安的耳朵里。 “裴易安——” 他猛然清醒，眼前身影也一瞬消失。 他起身拔剑，几步便来到那厢房门外，一脚踹开。 “卫沅芷……” 未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咽下。 只见那史部尚书李候倒在地上，昏迷不醒。 而卫沅芷坐在一旁，一只脚被压在李候肥胖的身躯下。 她看一眼他，撇撇嘴：“裴易安，快来帮帮我啊，我的脚快要断了！” 裴易安抿抿唇，手中的绣春刀反射了一点寒光，却一闪即逝。 他终究是太小瞧了她一点。 “怎么回事？”他搬开李候身子，将她卫沅芷的脚放出来，问道。 卫沅芷不满地踹了李候一脚，道：“喝了两杯酒就自己全说了，臭男人，还想摸我！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