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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再不如从前欢喜。

她低下头去,平静地行了礼,“公子。”

她第一次叫沈宴初“公子”,从前从未这般叫过。

跟了五年的人,心却不在一处了。

吩咐她听命良原君,扶风围杀败露后又弃她不顾,那便不再是从前的大表哥了。

从前想问他的话,也不再开口去问了。

问他怎么忍心丢弃她吗?

问他是不是要杀她吗?

到底是什么因由、是什么结果也都不那么重要了,燕国的事她不再去计较,魏国的事自然更不必去计较了。

他是魏国的大公子,他心里只有国事,她也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子。

棋子由棋手摆布,为国事牺牲,她懂这个道理。

因而不问,不去自取其辱。

可眼前的人却说,“我一直在找你。”

她闻言抬眸,见他神色忧伤,略显苍凉。

他伸手摸着她微凉的脸颊,他双目泛红,眸中雾气翻涌,“小晓啊,你去哪儿了呀?”

她就在兰台呀。

她在青瓦楼底下。

她眼底蓄泪,低垂着头,一时便将话语噎在喉中。

她笑道,“我很好,公子不必担心。”

如今她再不会说出什么“大表哥,你带我走罢”这样的话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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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知又愚蠢的话。

那人闻言愈发神伤,“真不该让你卷进来!他们找不到你,我便亲自来找,一寸寸翻找,总能找到。”

是了,如此偏远的小镇,不大可能有兰台的刀。

他查的也不是什么盗剑的人,查的只是带刀的人罢了。

可到底是什么都晚了。

但他既这样说,便是不曾丢弃过她。

那便好。

心里便比昨日还要好受一些。

小晓平和笑着,“我没有偷大表哥的东西,大表哥若没有什么吩咐了,小晓便告退了。”

她磕头行了礼,便欲退下。

可外头人影晃动,门却推不开了。

她再试一次,仍旧不能推开。

她怔怔地转身,“大表哥。”

看见沈宴初的眸光,蓦地就明白了今夜大抵走不出这道门。

她常在林轩眼里看见这样的目光。

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目光呀,复杂得不能一种一种地辨出个名字。

可又那么熟悉,好似便是林轩口中那“抓心挠肺、欲罢不能”的滋味。

这样的滋味,林轩有过,小晓有过,难道沈宴初也会有吗?

小晓心绪恍惚,恍然望他。

她没想到沈宴初竟将她拥进了怀里。

他身上的木蜜香气与兰台那人的雪松香全然不同,他泛着木香,也泛着微甜。

从前的小晓多想要这样一个拥抱,但从前没有。

从前没有的,如今更不该有了。

她伸手去推沈宴初,“大表哥,我要走了。”

她也没想到沈宴初竟垂下头来,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颈窝。

他的吻不似那人霸道,他似在呵护什么,似在呵护一块破碎的玉石,因而小心翼翼。

他仍是一贯的温柔,他的声中有几分失而复得的哀求,“小晓,留在我身边。”

第186章“大表哥也想要小晓吗?”

这都是从前的小晓不敢肖想的,不敢肖想他的怀抱,不敢肖想他的亲吻,更不敢肖想果真有一日得以留在他身边。

有那么一瞬,小晓甚至想,即便沈宴初身边也同样没有她的位置,但若跟着他,大约会更好一些吧。

她是为魏国牺牲过的,他会对她有怜惜。即便只是给她一席之地,也会要她安枕无忧地活着。

不会锁她、囚她、缚她、辱她。

可正是因了她曾为魏国牺牲,因而他该知道这个小晓已经不是最初的小晓了。

她肮脏、污秽、残破。

她不再清白、干净、完整。

她曾匍匐在兰台公子的脚下,也曾不知廉耻地取悦他。

苟合取容,承欢献媚,摇尾乞怜。

这样的小晓只能孤独终老,再不能跟人走了。

她被迫地仰起头来,别过脸去躲避沈宴初的亲吻。

但他的吻比方才益重,喘息也比方才粗重,他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耳畔,几乎吻遍了她每一寸的颈窝。

他几乎要亲断她那不堪一握的脖颈。

小晓心中酸涩郁结,眼里盈盈蓄泪,最初她以为这样的事便是罚,因而十分抵触林轩的触碰,也屡屡惹他不悦。

她以为只有林轩会做出这样的事来。

可像沈宴初这般霁月光风不萦于怀的高华君子,也会做出这样的事吗?

她恍然失神,不禁喃喃问道,“大表哥也想要小晓吗?”

也想要她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吗?

那人顿然,锁眉垂眸望她,“我早便有意娶你。”

早便要娶,那最早是在何时呀?

是在魏营,在安邑,还是在长乐宫外相见呢?

“那早为什么不娶呢?”

“我在等你长大。”

她强迫自己平静,内里的翻腾之气却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。

她及笄了,长大了,也晚了。

她的眸中清波流转,微笑着抬起手来,一只素手缓缓将领口拉下了肩头。

冰肌雪骨,那“许”字烙印赫然其上。

她坦然望着沈宴初,好似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,“大表哥该知道,一个细作会有什么样的下场。”

他怎么会不知道呀,城楼下命她去见良原君时,他便该知道,也该什么都想到了,但他仍旧命她去听良原君的吩咐。

一次还不够。

长乐宫外最后一次相见,她在王青盖车之中翘首等他,他没有别的话,第二次命她去见良原君。

她是魏人,她义无反顾地投进了燕国的权力场,她没有一句怨言。

可到底葬送了自己,也辜负了兰台公子那一句,“你不走,我娶你。”

一步步的也就到了现在。

那人眸子微红,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着,他低叹一声,“小晓......”

也许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罢。

适才他说什么“我早便有意娶你”,不过是因了不知她曾经沦落到了什么地步罢了。

他若知道她曾被囚在笼子里,被锁在暴室里,若知道她曾被迫成了兰台公子的禁脔,那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
他不会要一个肮脏残破的姚小晓。

与他相处数载,她懂得沈宴初。

她了然相望,报复般地问道,“大表哥还想要小晓吗?”

沈宴初神色怃然,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她非要看看他的难堪模样,愈发要给他添柴加火。

指甲纤柔,眉儿轻纵。

她背过身去,将领口完全地褪下双肩,露出脊背两道长长的刀疤来。

一道浅一些,一道新鲜的,仍旧泛着红。

若他来得早,他还将看见那数不清的淤青。

青色的、红色的、紫色的。

若来得更早一些,他还将看见那一道道的勒痕。

颈间、胸前、双臂、胯股、两腿。

但若更早,他还能看见那一条条骇人的鞭痕,看见她身下溅血的模样。

从前父亲给她拉高领口,如今她竟主动揭开伤疤给沈宴初看。

不给他看,今夜大抵是出不了这道门了。

可那人却在她的意料之外,他竟并没有嫌恶她,甚至将她的领口拉了上来。

他的指尖触到她露在冬夜的肌肤上,她能察觉到他的指尖微微发着抖。

身上一紧,那人自背后紧紧地圈住了她,“小晓,我带你回魏国。”

他声中轻颤,“无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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