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想办法的。” 声音干净清透,像夏日里的碎冰。 钟樾转身时脚步顿了一下,眼尾低垂,没忍住低声道:“啧,傻子。” 晚上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,凉风吹动之间,卷去残留的音量。 宋晚听走过来时,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在骂自己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。 ** 宋晚听从医院出来,程岚的车子已在外面等。 她不急,往车流稀疏的方向走,两边路灯长明,灯光明晰。她却只觉得无奈与困倦。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几声,响起一连串微聊提示音。她也没摸出来看。 只是很平静地走到前面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那里,按了瓶葡萄味的汽水。 玻璃瓶壁上浮起一小片的水珠,仿若冒着寒气,深紫色的液体也清清凉凉的。 程岚让司机把车子开到她旁边的路上,“没看见妈妈给你发的信息和定位?” 宋晚听仰头喝了几口汽水,汽水滑落一些到嘴角,她擦了擦嘴巴,说tຊ:“看见了。” 紧接着一句:“所以我这不是来了么。” 打开车门,上车。 程岚脸色不是很好看,语气却仍放平缓:“小听,这几天就在妈妈那边住。马上不是要开学了,我也好带你买一些衣服和上学要用的东西。这学期还是不要住学校了,搬到我那边去。” “不过我这阵子估计也比较忙。”程岚思量了会儿,“没记错的话,你喻叔叔的儿子好像也是和你一个学校的?你到我那儿去住,两家挨得近,到时候你喻阿姨也好帮忙照看一下。” 后座很宽敞,宋晚听不适地挪动几下,在医院里,屁股摔得有点疼。 她本来是想拒绝的,但听到后半截话,变得犹豫起来。 “小听。”程岚皱眉看她一眼。 女人四十左右的年纪,保养得当,显出不悦时,脸上也并未有太多岁月留下的痕迹。 “嗯?”宋晚听终于挪动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,侧坐着。 “你有没有在听妈妈讲话?” “在听啊。” 程岚注意到女儿略显怪异的坐姿,挑眉道:“你屁股怎么了?” “不小心。”宋晚听莫名想起那张不近人情,极具压迫感的脸,哽了哽,说:“摔了一下。” “走路要看路,小心一点,摔疼了吧?” “还好。” 程岚叹了口气,“今天先跟我回去,明晚有个重要的聚餐,我……和你弟弟,还有你喻叔叔一家,都会去的。” “乖一点,不要让妈妈难堪。” 宋晚听本来一点儿也不想去,但是听到那句——“喻叔叔一家,都会去的。” 垂下眼睫,不知想到什么,心跳快了几拍,不自觉地就答应了:“嗯。” 像是抗拒不了某种诱惑那般。 2.“别吵,正常点。” 夏季天气多变,前一天还是大晴天,第二天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便毫无预兆地兜头而下。 宋晚听站在商场门口,拎着购物袋在等程岚。 半小时前,从影院出来,周子珩突然看上了外面娃娃机里的某只肉桂狗公仔,当即停下让程岚陪他抓娃娃。现在还没出来。 周子珩是宋晚听同母异父的弟弟,比她小十岁,姐弟俩相处时间并不长,感情算不上有多好,甚至可以用冷淡来形容。 屋檐外雨丝连线,空气湿漉漉的,同时又给人一种清新的体感。宋晚听倒是并不讨厌下雨天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