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晨中去(玉笙钟徊)全文小说-玉笙钟徊小说最新章节免费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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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因为我不喜欢陆家嘛,也不喜欢回周家……也想出去看看,你刚好又不是燕台人,何况与你相处也挺好的,我们都刚好需要彼此而已。”玉笙说时,语气很认真。

  “那以前与我说的话,也都不算数?”

  她直直地将人望着,俄而,似怨似笑道:“你想我头脑发热到几时啊?以前是以前的。”

  “现在呢?”

  “……算我女儿的父亲。”

  钟徊垂眸掩去情绪,起身来,扶帘坐回原来的位置——新戏正要登场。

  玉笙系上盘扣,理罢衣衫,侧身看着珠帘外演绎的戏,看见的依旧是影子。

  他们看完了戏,雨还下着,愈加肆掠。

  而不出几日,天气又开始热得肆无忌惮,整座城市都拢在一团沉闷的热气里,月河偏偏是挑在这个时候回来。

  玉笙压了压女儿的帽子,带她下车来,贴腿的热浪使人留不得一点凉气,赶紧进到饭店里去。

  母女俩刚进电梯,便从另一侧窜出一个身影,她定睛一瞧,才认出是梁智儒。

  “你又不认得什么人,还来凑热闹?”

  他转头看了看她,只自顾自地抱起贴在她腿边的泠乐,捏着嗓子说:“泠乐认得人吗?”

  泠乐搂住他,是想和他一起玩游戏,便也应他的话。

  “不认得。”

  “那巧了,叔叔也不认得,泠乐跟叔叔一起,好不好?”

  “好!”

  他这样抱走了泠乐。

 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,月河一眼便看见了她,玉笙倒是一时没有认出——她剪了长发,利落干脆的短发用丝巾发箍压着,穿一身无袖的绾色连衣裙,脸上的稚嫩也褪去,全然换了个人似的。

  “我可是要认不出你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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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月河耸了耸肩说:“谁不是呢?你也完全变成了一个,女人。”

  “女人?”玉笙眼角一抽,“你在说什么?”

  “我这是夸人的意思。”她一本正经地说此,随其拿过旁侧的酒递给她,继续道,“你知道,许多的人只能称之为女的,单用于区别外在的性,而能完全成为女人的,是少部分的,她们别于粗略的男女之分,是一种像轻微地震的存在,你知道这不至于死,但便是要想到死,但那是一个极慢的过程,慢到人一生所有值得的事都可以发生完,然后完全彻底地结束……这样的过程,我觉得是可以称之为永恒的。”

  她的话异常多,甚至玉笙不知其所言,可见她殷切想要得到回应的目光,还是坎坷地应道:“当然……在某一刻,完全融入了,所有值得的事物的一刻,倘若在此处一切都戛然而止,那当然是永恒。”

  她眼底拢聚的殷切慢慢得以舒缓,她恢复作了如常模样,转身过去不知在寻什么,最后问:“泠乐呢?我走时,她才四五个月大,一只胖乎乎的糯米团,如今什么样了?”

  “那儿抱着的就是。”

  月河走过去瞧,两手捏上泠乐的脸揉,自问自答说:“泠乐还记不记得我?肯定不记得了吧。”

  玉笙看着她,总觉她有点奇怪,却又说不上来。

  而后,聚会上一切也算如常,只是行到中途,楼下在柜前的侍应生上来告知她,有她的电话,玉笙下去后就没有再回来。

  “周玉笙呢?”

  梁智儒找了一圈,也不见踪影,月河抱着泠乐亦是四处寻人,直至问过楼下的侍应生,才知道她离开了。

  “怎么会突然离开呢,她孩子还在这儿?”月河急忙追问。

  对方也无奈道:“金小姐,实在抱歉,我们也并不清楚起因,只知有个电话打过来要找钟太太,她接完后便匆忙离开了。”

  两人不约而同地提起一口气来,心底隐约不安。

  “啪!”

  精致的茶具倏然碎裂一地,往日宽敞的客厅彼时显得格外拥挤。

  “钟太太,钟先生涉嫌官商勾结,我们是奉命前来搜查的,还望您不要让我们太为难。”为首的人拿出证件来劝道。

  “官商勾结?拿出可以让我信服的证据,我便让你们进去搜。”

  “翼州府金处长的太太可以作证。”

  “金处长……太太?”

  她忽觉一阵晕眩,宝珍赶忙上去搀扶,那数人随即分两路,楼上楼下搜查。

  “太太……您没事吧?”宝珍哪里见过这阵仗,此时也慌了神。

  玉笙放开她的手,就这么站在沙发旁,看着他们将房子翻得不成了样。

  “玉笙,阿姐还能害你不成?”

  “钟徊,你有没有答应阿姐的那些事?”

  “你不用担心这些事……”

  交错重叠的声音,仿佛说的是梦话。

第43章别无长物

  话是不能说的,半个月前起,世界变得很谨慎,飘满纸页的大字警示着世人要闭紧嘴,口中吐出的随时可能是一副浮夸的镣铐。

  这房间整洁干净,具备一切生活所需,甚至在桌上放置了一台留音机,以及时下畅销的唱片。

  他算是被优待的囚犯,镣铐借从他人口中锁在他身上。

  但钟徊格外悠闲,站窗前看外面曝晒的人和物,俄而,又走了回来,立在桌旁挑选一张唱片放上去,费小姐醇厚的声音便幽幽地飘出来,像只雍容华贵的鬼,及地的皮草披肩摇曳摩擦,发出夜间隐隐约约的轻响。

  他拉开椅子坐下,抬眼见她走到面前来,陌生的面孔渐而变得熟悉,那紧紧望着他的凤眸似是幽怨,可一直瞧着却像无力哀伤的乐观。

  这明朗的哀伤悄然爬进他眼中,他是抗拒的,便将它推阻出眼眶,如同泪水一般丢弃。

  他温和地问她,围着你的世界算得是安宁平和,你何故看不到快乐?

  她没有应答,只是哀伤,没有具象的哀伤,她无法用言语将其倾倒出,便让它浸入自己的身体,渐渐地,长出了厚厚的苔藓,于是,她挖空心思地乐观,企图掩饰。

  早知是这样,钟徊定然不会去靠近她。

  “怎么样了?”

  玉笙拉着邹太太询问,神色焦急,邹太太说:“你知道近来情势严峻,内阁都进去了不少人,此事还涉及了金家,金家可能为了自保就……”

  “这还不止是官商勾连的罪嫌,”白太太严肃道,“听他们说,钟先生的父亲可能还是反动派,这要是也加到他头上来,那可就真的麻烦了。”

  “他父亲?我怎么不知道?”玉笙一脸茫然,其余几人也是疑惑。

  白太太连忙解释说:“我也是听他们这样说,他父亲是谁我也不清楚。”

  “我有一些听闻。”坐最边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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