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照片只有他的脸和肩部,像是证件照。
他留着极短的寸头,干净清爽,笑容阳光。 季寒舟低眸看着地上,眼神闪过一丝诧异。 他几乎一眼就认出来,那是自己大学时期的照片。 这是方平安从大学的荣誉榜上裁下来的,季寒舟不爱拍照,他消失后,方平安实在是太想他了,只能悄悄去学校把这张照片裁下来。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,她对着这张照片诉说过无数次思念和痛苦,将它当宝贝一样收藏。 但是此刻,方平安脸色发白,慌忙弯腰把照片捡起来。 再抬头时,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太一样。 她握着照片的手紧了紧。 季寒舟看着她,黑眸里翻腾着看不清的情绪:“这张照片,怎么会在你这儿?” 有那么一瞬间,方平安真想把一切实话全都说出来,可看着季寒舟明显紧张的脸,她却又立刻退缩了。 怎么说?说了之后又如何呢? 他都说在苏若晚之前没有过喜欢的人,你还要自找难堪吗? 她沉默了几秒,将那照片抵在季寒舟手上,把这五年所有思念的载体还给他。 她艰难的扯出一抹笑,“你五年不回来,你家里又没你的照片,季阿姨想你想的饭都吃不下,我想给她一点慰藉,才千方百计找到这张照片想给她送过去,还没来得及送你就回来了。” 理由算不上拙劣,至少季寒舟和其他人都信了。 大家点点头,觉得情有可原。 唯有苏若晚盯着方平安,唇边挂着一抹冷冷地笑。 一群人玩了很久,派对到后半场,方平安离开前去了趟洗手间。 一出来,就看见站在洗手台前补妆的苏若晚。 她从镜子里看见方平安,冷冷道:“方平安,你跟阿舟的妈妈也很熟悉吗?” 方平安听出她语气中的冷淡,心紧了紧,走过来打开水龙头洗手,“我从小就认识季阿姨。” “听说你跟阿舟小时候关系很好,他跟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,”苏若晚看着她,不知道在想什么,“这五年他在国外,一直在养伤,我一直陪在他身边,有时间,也想跟你说说我和他的故事。” 方平安心里一痛,仿佛听出了苏若晚话里宣誓主权的意思。 原来,这五年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吗? 在她苦苦等待,每天都在担心他活着与否的时候,他的身边,一直有另一个人在陪伴。 方平安有些听不下去,只能落荒而逃,“我先走了。” 她关上水龙头,一抬头却看到苏若晚从口袋里拿出刚刚那张照片,眼神带着不屑。 “靠一张残缺的照片睹物思人,实在太可悲了,阿舟说,他以后会永远陪在我和他妈妈身边,这张照片已经没用了。” 说完,她两下将那张照片撕碎,扔进一旁的垃圾桶。 “你说是吧,方平安?” 方平安怔怔看着垃圾桶里的碎屑,仿佛被撕掉的是自己的心。 良久,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声音:“嗯……” 苏若晚轻轻一笑,转身走了出去。 方平安还愣在原地,她知道,自己输得一塌糊涂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