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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奕玥只觉后背发凉。 苏芷可怜的看了她一眼：“其实师父早就算出昆吾玉会破碎，需这世九天神女以命修复，所以才便宜了你。” 常奕玥身体一晃，不相信的摇头。 “你胡说。” 苏芷此时取出一个透灵镜，上面很快浮现出了上元仙人死前的画面。 只看他对苏芷说：“为师早已发现常奕玥护着心脉的昆吾玉碎，等她死后，很快你就能安全接替九天神女之位了！” “噗！” 一口灼热再也忍不住从常奕玥口中吐出，此刻她似乎连哭都不会了。 她含着血的嘴，轻轻地说着：“师父，你瞒得常奕玥好苦——” 苏芷看着现在的常奕玥，脸上挂满得意，她不再停留，飞身离开。 …… 三日后，是上元仙人葬礼。 因为孙霖萧的安排，常奕玥根本不能接近仙棺。 她身披黑色斗篷，几天不见，整个人瘦得脱了形，仿佛风一吹就会倒。 参加葬礼的上神们纷纷数落常奕玥不孝，连师父葬礼都不出现，还是小徒弟苏芷一手操办。 常奕玥听着这些，目无波澜。 她看着师父仙棺没入虚空，一字一句道：“师父，这一世，您把我养大，教我仙术，却从未真心待我。苏芷的事，我会闭口不谈，您的教导之恩，徒儿还清了。” 说完，她捂住胸口，忍住那锥心的疼痛，苦涩一笑。 “现在的我也活不了多久，并且再无来世，您欠我的也不用再还了。” 说完，她缓缓离开此地，去到魔宫。  常奕玥记得上次孙霖萧说，他母亲需要上古麋鹿兽的心脏。 上古麋鹿兽听闻早已灭绝，难以找到。 常奕玥曾在古书中得知，上神的心脏也和麋鹿兽功用一样。 原本她的心脏被昆吾玉替代，如今昆吾玉破碎，身为九天神女，她需以命祭玉，已保苍生。 所以心对她来说已无用！ 想罢，她伸出手朝着胸口而去，顿时疼痛顺着心脉延至全身。 常奕玥强忍着，将心取出放入一玉匣中！ 而后，她跌跌撞撞走到一魔族之人前，将玉匣递给他：“这里是上古麋鹿兽的心，你将其交给魔君，会有大赏。” 说完，没等那人反应过来，手捏着玉佩最后一丝仙力消失原地。 …… 常奕玥没回九天神殿，而是用最后的仙力到了望凡崖。 从此处往下眺望，可以观看人间景象。 她以前常与孙霖萧坐在此地，看人世间生死离别、悲欢离合。 初见不识此中意，再见已是此中人！ 常奕玥迈着僵硬的步伐，来到崖边背靠着一棵梨树坐好。 而后小心翼翼从怀中拿出那枚玉佩，细细摩挲。 这玉佩不仅是她用一半仙气所炼，也是两人之间传音通灵的器物。 只是孙霖萧把它丢下的时候，已经把传音通道关闭，再也传不过去声音了。 生命的最后时刻，她不想就这么离开。 常奕玥对着玉佩嘴里喃喃自语：“孙霖萧，我到望凡崖了，这里什么都没变，就是再也见不到你了……” “咳咳咳……” 她说着话，剧烈的咳嗽起来，看着自己的身躯越渐透明。 她知道，她会像师父一样，消散世间。 隐藏在心底的这些话，一开口，就再也停不来。 常奕玥看着暗淡的玉佩，知道对面不会有回应，她更无所顾忌。 “孙霖萧，我一直知道父亲不爱我，所以才把我交给师父照顾，可没想到他竟会为了羽族的权势逼我离开你。” “我为了脱离羽族，把这世之后所有的气运都给了他们，所以我死后只会魂飞魄散，不入轮回。” “我从始至终喜欢的都只有你一人而已……” 说道此处，一滴眼泪从她眼中掉落，透过她逐渐透明的手落在玉佩之上。 手中玉佩在此时泛着盈盈的暗光。 常奕玥并未发现，她感觉自己的眼前越来越苍白了，周围的事物已经快看不清。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：“孙霖萧，你那么孝顺，如果失去母亲，该多难过啊，我真的拿了补灵丹给凝玉仙子。这次，我还在蛮荒之地找到了麋鹿兽，并且把它交给了魔族众人，看着它被拿进魔宫，我才离开。” 不知为何，常奕玥这件事没有说出真相，她怕孙霖萧知道后，不会用吧…… “孙霖萧，你一定很恨我吧，也好，恨意会一直支持你好好活着。” “孙霖萧，你一定要幸福……” 常奕玥的话颠三倒四，想到什么说什么，到最后她实在是没了力气，一个字也说不出。 玉佩缓缓从她手中落下，发出清脆的声音。 常奕玥无力的阖上双眸，身体星星点点慢慢褪去，最后随风飘向望凡崖。 而此时，地上玉佩骤亮，剧烈的抖动起来…… 第十一章 坠入虚无 魔宫。 孙霖萧坐在魔宫殿内，听着下面的魔将汇报魔族之事。 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，他今天突然感觉有些心绪不宁，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，只是却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。 突然，他耳边传来一阵笛音。 他坐在魔椅上面的身躯一愣，这是以前他和常奕玥传音时会出现的声音。 每次一听到此音，不管身处何处，做着怎样棘手的事，他都会舒展眉头，心情愉悦。 因为下一刻常奕玥悦耳的声音就会在笛音结束之后传来。 自从他们分开之后，他就再也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了。 因为两人之间的传音通道已经被他关闭。 只是现在为何又会传来笛音？ 他坐在大殿上方，看着下面的魔将暗自思索，他们听不见笛音，见魔君盯着他们，还以为哪句话触怒了他，纷纷跪地求饶。 他们魔君不知道怎么了，最近越发的喜怒难测…… 孙霖萧沉默不语，下一刻常奕玥轻柔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。 “孙霖萧，我又来这里了，周围一切如旧，只是再也没有你在身旁，人间景象也显得不美好了。” 孙霖萧一怔，人间景象，她是在望凡崖？ 下一刻心里有些薄怒，难不成她以为他还是之前那个能够被她随意蒙骗的孙霖萧，随便说两句话，做些他们之前的事，他就会原谅她吗？ 他周身魔气翻涌，手指轻掐，想要断掉传音。 然而，他惊愕住了。 常奕玥的声音不知为何还继续在他脑海中响起。 轻柔却坚定，不管他愿不愿意继续听，那声音仿佛就生在他脑海中。 他听见常奕玥说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他一人…… 说她就要魂飞魄散，要他好好活着。 还说一定他一定要幸福…… 下面跪着的魔将听上方毫无动静，偷偷抬起头看。 只见他们的魔君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，平时深邃犀利的眼中充满可见的恐慌。 手还有一些无法止住的颤抖。 蓦然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，瞬间消失在了魔宫内。 孙霖萧的身影眨眼间出现在天界。 此时，他用力全身力量飞向望凡崖，脸上血色尽失，额头上冒着一些虚汗。 周身都是浓厚的魔气，一些路过的仙娥见此，还以为魔君带兵攻上了天界…… 见此纷纷躲的远远地，不敢靠近。 就这么任由着孙霖萧在天界肆虐！ 下一刻，一座巨大的断崖出现在他眼前。 孙霖萧停下脚步看去，周围仙气弥漫，云缭雾绕，有些看不清。 只是他却不敢驱散这些遮挡的浮云，只有些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去。 像是害怕着什么似的。 断崖很长，孙霖萧却感觉两步就走到了头。 周围空无一人。 他怔怔的站在崖边，像是回不过神来。 “常奕玥，你在哪里？你已经把我骗来了，你还不出来吗？” 他对着悬崖周围自言自语。 眼睛扫向四周，旁边的浮云碍着他。 他直接用宽大的衣袖挥了过去，瞬间，周围清晰无比。 不远处几块碎玉被丢在地上，再无当初的光芒。 孙霖萧手一招，几块碎玉向他掌心飞来。 他仔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