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也不去。”华菁菁固执,“我明天回医院,今晚住周家。” 江姮捏筷子的手一紧。 “我住你对面。” 徐燕礼笑了一声,“对面是楼梯,你躺在台阶上?” 华菁菁托腮,“那隔壁呢。” 江姮抿唇。 “隔壁房间小,你睡得惯吗。”徐燕礼一边说,一边把剔掉的蛋白搁在江姮碗里。 华菁菁视线随着蛋白,移向她。 “你只吃蛋黄,蛋白浪费了可惜,让她吃。” 江姮捏筷子的手愈发收紧。 华菁菁剩下的,不稀罕的。 给了自己。 她没碰那些蛋白。 “周伯父告诉我,你和耿家的公子分手了?” 江姮咀嚼培根,含糊不清,“是分手了,没公开。” 华菁菁摆弄着刀叉,“你那样的家世,耿家反悔了吧。” 餐厅气氛凝固。 保姆进进出出上菜,撤盘,也悄无声息。 “我家世什么样,耿家一开始就清楚。”江姮抬头,直视着华菁菁,“耿家接受了,才订婚的,分开是其他的原因。” “是吗。”华菁菁似笑非笑,“你和耿家的公子这么般配,不结婚真挺遗憾的。” 和一个瘸子般配。 明夸,暗损。 徐燕礼格外纵容华菁菁,即使她的话再出格,再难听,他始终没异议,没阻拦。 江姮心脏又酸又胀,实在吃不下去了,从椅子上起来,“我出门一趟。” 第87章 你哭了? 江姮去了东郊疗养院。 距离市中心1个半小时车程。 是一座废弃教堂改建的。 程母居住在三楼一间独立的vip套房。 江姮一进门,程母趴在病床的护栏上,床单湿了一片,一点点蔓延氤氲开,明显是刚尿的。 “妈。”她小心翼翼靠近,确认程母没有攻击行为,蹲在床边,“我是禧禧。” 程母嘴唇蠕动,神情呆滞。 “爸爸的骨灰埋在普众寺后山了,正月初一下葬的,他原来的墓碑被毁坏了。” 事发后,周夫人调过监控,是小三的舅舅干的。 震慑江姮,讨钱花。 周家没报警,墓园赔了一万块钱。 主要是小三的舅舅七十多岁了,顶多拘留十五天、罚五千,可一旦闹大,程衡波的丑闻再度发酵,江姮养在周家,周家容易受牵连,产生负面影响。 “周叔叔周阿姨很疼我,京臣哥也疼我。” 江姮习惯了自顾自说,程母大多数是没反应的。 她舀了一勺参汤,是何姨炖的,她每次来,周夫人都提前吩咐保姆准备营养品和程母喜欢的菜式,塞满后备箱送到疗养院。 今天,周夫人没叮嘱。 老宅上上下下招待华菁菁,更不管她了,只有何姨悄悄炖了一锅汤,又悄悄交给她。 “禧禧——”程母瞳孔忽然聚焦,“你瘦了啊。” 江姮错愕,“妈?” “你爸爸呢。”程母东张西望,“他下班了吗。” “他...”江姮眼底升起的光又熄灭了,哽咽的哭腔,“在单位呢。” “莫馨还纠缠他吗?”程母时而清醒,时而混乱。 莫馨是小三的名字。 程衡波和她在一起时,天天匿名送她一束99朵的康乃馨,送去医药机构。他们奸情曝光,一则是同僚举报,二则是莫馨太张扬了。 她一心挤进贵妇圈,和阔太太打交道,贵妇圈是需要“入场券”的,她高调晒出八位数的账户,晒出程衡波的办公室、名牌腕表,晒豪华游轮和钻戒作为入场券。 最荒谬是,晒出了周淮康的车牌号,配文是“亲爱的座驾。” 程衡波升职后,周淮康偶尔有朋友饭局,也是他开车,顺便在途中谈谈家事。 周家的车多,程衡波经常不及时还回去,开十天半个月的,莫馨只知道是高档车,拍照片炫耀,这场乌龙导致周淮康险些停职。 “她不纠缠了。”江姮捧着汤碗,骗程母,“这是爸爸给您炖的,您多喝一碗。” 不知哪个字刺激了程母,她面容渐渐变得狰狞。 直勾勾盯着江姮。 “莫馨...贱人!” 她怒目圆睁,摊开双手掐江姮的脖子,“你去死...野种也死!一分钱不给你...程衡波的一切是我女儿的!” 护工这时从外面回来,吓得大声呼救。 医护人员迅速冲进病房,江姮望着一群白大褂摁住程母,注射镇定剂,像哄小孩似的哄她,拍打她,她挣扎,尖叫,慢慢平静,入睡,失去知觉。 无数次发作,江姮挨过骂,挨过踢,程母疯得最严重的时候,甚至扑上来撞击、撕咬,大吼着小三和私生子的名字,同归于尽的架势。 见多了,也麻木了。 直到程母完全昏睡,江姮才离开疗养院。 回到周家,华菁菁仍旧在客厅,陪周夫人聊天。 聊徐燕礼的学生时代。 “他的初恋在高中?” “高中没谈过,大学吧。”周夫人欠了欠身,“京臣——” 徐燕礼在衣帽间系皮带,“什么事。” “你上学谈过女朋友吗?” 他换了一套休闲装,江姮换了拖鞋,在外厅碰个正着。 徐燕礼停下,她也停下。 入户屏风一半是镂空,一半是实木,他站在镂空的那一侧,江姮隐匿在实木的这一侧。 他目光落在江姮脸上。 敷衍了一句,“我忘了。” 华菁菁朝周夫人眨巴眼,周夫人替她出头,“谈过的女朋友能忘了?” 他心不在焉,答复也模糊,“可能是忘了,可能是没谈。” “京臣在保护那个女人。”华菁菁怂恿周夫人继续问。 “你记得几个啊。” “一个。” 虚虚实实的屏风遮挡了内厅的视野,依稀暴露出徐燕礼的轮廓,他挺拔伫立,一动不动。 华菁菁奇怪,“你怎么不进来?” 徐燕礼从容不迫焚上一支烟,烟雾渗入屏风的孔隙,“抽完进来。” “他在逃避。”华菁菁剥了一瓣橘子,亲手喂给周夫人吃,“您一定要帮我查出那个女人,否则我不安心。” “京臣懂得自己的身份,他不会胡来的。”周夫人安抚她。 其实哪一任女朋友,摸查底细都无所谓,周夫人担心摸出不该摸的,造成大乱子。 华夫人之前对江姮起疑心了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