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在她转身的时候,思怡怯怯地恳求:“我能再见展先生一面吗?” “展先生吩咐我做的事情里,没有这一条。”杜若表示爱莫能助。 “我只想当面谢谢他。” “不用。” “杜秘书。”思怡再一次拦住她,眼眶湿润了:“没有展先生就没有我的现在,可能我早就死了,我只是想好好谢谢他。” “他救的从来不是你,思怡。”杜若轻轻拉开握住自己手腕的手:“他救的只是他的囡囡而已。” 第4章 最后一张支票 送完最后一张支票,已经下午三点。 杜若上了车,一边脱掉高跟鞋一边打电话给展京墨,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完了。 “还剩下最后一张支票。”杜若说。 “留给你的。” 杜若一愣,停下了脱鞋的动作,手里拿着高跟鞋看着车窗外一片盎然的绿色失神了好几秒。 一直以来,她当真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一个。 原来,遣散的替身里,也有她一个。 其实,杜若也不过是囡囡的眼睛而已,展京墨的司机老贾说,她的眼睛和囡囡的眼睛,甚至是眼神都是一模一样的。 她们这些替身,你像眼睛,我像鼻子,她像嘴巴,就算拼盘在一起,也不会成为真正的囡囡。 不过,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,继续脱下高跟鞋扔在车里,笑着回答:“谢谢展先生,我下午下班之前能赶回公司,就去人事部办理离职。”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,是她的必修课之一。 老板不要她得时候,不能有不悦的情绪,也不能纠缠抵赖。 她得明白,她只是替身,永远不是正主。 “支票只是遣散费,不是辞退补偿金,明天八点钟正常上班。”展京墨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。 听着话筒里急促的嘟嘟声,杜若靠在椅背上,快速地在支票上写上了一个数字。 不多不少,中规中矩。 多了,显得贪心。 少了,会让展京墨觉得自己还有所图。 这个分寸,她向来都把握的刚刚好。 所以,她才能继续留在展京墨的身边做他的私人秘书。 还好,遣散的只是囡囡的这个身份。 她长长呼了一口气,如释重负。 回到家里,她扔掉了所有的白裙子,小白鞋,还有涂起来苍白的像鬼一样的粉底。 而且,在市中心最豪华的发廊里,把自己留了三年的黑长直烫染。 夜半时分,夏青青在酒吧里见到了穿着吊带和皮裙的杜若,她的高跟鞋脱了一半挂在脚上还晃荡晃荡的,就这个勾人的动作惹来酒吧里多少爱慕的眼神。 她今晚化了浓妆,眼波流转,闷青色的长卷发在酒吧多彩的灯光下 泛着迷人的光泽,她愣了好半天才认出来。 “妈呀,杜若,你这是疯了吗,你敢动你的头发?” 杜若已经喝了好几杯了,一只手托着粉腮笑的面若桃花,勾了勾手指让夏青青坐下,酒保送上来两杯刚调好的酒。 夏青青看着红艳艳的酒水和杜若亮闪闪的眼睛:“这是什么讲法?” “烈日心情。” 杜若心情甚好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,又用空酒杯跟她碰了碰:“祝阿陆生日快乐!” 夏青青满面愁容,每年这个时候,她就知道午夜十二点之前一定会接到杜若的电话。 她不禁叹气:“若若,何必总是活在过去?” “祝阿陆生日快乐!”杜若又举起一杯新的酒,她举得太高了,淡红色的酒水从高脚杯里漾出来,滴了几滴到她的脸颊上。 像是她落下了粉色的泪。 夏青青无奈:“快乐,快乐...” 第5章 改头换面 烈日心情酒如其名,热烈地滑过她的喉咙,立刻点燃了她的热情。 喝到第六杯的时候,电话响了。 她低头看了看放在吧台上的手机,立刻放下酒杯接起电话。 “喂,展先生,是,好的,我在夜猫,嗯,马上...” 她挂了电话就从高高的吧凳上跳下去,往洗手间走去。 夏青青错愕地跟着她:“什么情况?他又去你家了吗,你知道他要来还搞成这样子,你的头发怎么办...” 说话间,杜若已经进了隔间:“帮我去拿瓶水。” “哦,你要干嘛?” 她没再回答,一阵呕吐声从里面传出来。 夏青青知道她把自己抠吐了,赶紧出去拿了一瓶矿泉水。 杜若已经吐完了,用矿泉水漱了口,湿面巾把脸上多余的浮粉按了按,补了个口红就显得神采奕奕的。 “我走了。”她按了按夏青青的肩膀:“我不送你了,你马上回家,发信息给我。” “你别管我了,展京墨找你啊?” “嗯。” “他在你家?” “不是。”杜若快步走到门口,夏青青担心地指了指她的头发:“你这头发行吗?” “行。” “那,裙子呢?” 杜若跟她笑笑:“头发都行,别说衣服了。” 展京墨的车开到夜猫门口的时候,老朱绕了一圈都没认出路灯下那个踩着高跟鞋,披着黑色皮草的女人是杜若。 他从来没见过杜若这个样子。 包括展京墨。 还是杜若看到了展京墨的车,朝老朱招了招手,车子才在她身边停下来。 车门刚打开,香水和香烟混杂的味道就迎面扑来,然后一双穿着黑色渔网袜的长腿迈进车里。 “展先生。”她礼貌地问候车里的男人,坐在了他的对面。 展京墨在闭目养神,他对气味十分敏感,即便闻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气味,他也没有睁开眼睛。 杜若看了看时间,夜里一点半。 展京墨的身上没酒味,今晚也没有应酬,他应该是从家里过来的。 难得见他穿的这么随意,黑色牛仔裤和墨绿色的高领毛衣。 阿陆也很喜欢绿色,他有很多深深浅浅的绿色的东西。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,忽然发现他的眼球在眼皮下滚动,立刻移开了视线。 展京墨睁开了眼睛,目光停留在她亚麻色的大波浪上。 下午刚通知遣散,她就把发型和发色都改了。 杜若也装作刚感觉到展京墨在看他,这才跟他对上视线。 “还以为展先生睡着了。” “喝了酒?”他淡淡问。 “晚上没事,小酌了几杯。”她笑着答。 “还以为你有什么高兴的事。” 她笑而不答,岔开话题:“展先生,这么晚了去哪里?” “她三点的飞机。”他还是淡淡的语气。 杜若又是一愣,她晚上喝了酒,反应有点迟钝,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展京墨说的那个她是谁。 那个很像囡囡的女孩子,马上就要到江州了。 听说展京墨的一个朋友在日本遇到了一个长得极像囡囡的女孩,费尽心思终于说服她,把她带回了江州。 有钱真好,可以满世界寻找复制品。 不过,有钱也得有运气。 杜若就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,不必像展京墨这样劳民伤财的。 她也找到了。 第6章 又送他一个 凌晨三点钟,杜若顶着黑眼圈见到了传说中的酷似展京墨白月光的女孩。 当时她已经困得脚都打跌,去洗手间洗了把脸,又买了一杯黑咖啡一口气灌下去。 见到白月光她就清醒了。 以前外人说她们这些展京墨身边的情人们就是一张脸谱拼盘,拼拼凑凑才能勉强拼出展菀童的脸。 这下,不用拼凑了。 杜若见过展菀童的照片,说实话,不是绝美的女孩子,最美的是她的眼睛,和杜若一样美的眼睛。 但她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,楚楚可怜,摇摇欲坠,不食人间烟火? 好像都是,好像又都不是。 所有人都不知道展京墨为什么那么爱她,还是杜若一语道破天机。 展菀童像午夜的女鬼,像清晨的一缕薄雾,随时随地都会消失。 展京墨这样翻手云覆手雨的人物,却怎样都握不住那样脆弱的生命。 越是握不住的,越是留恋,越是思念,越是纠缠... 到现在,多多少少有点病态。 杜若冷眼旁观,一向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展京墨,大步向女孩走去的时候,竟然步履偶有蹒跚。 女孩还没喊一句展先生好,他就将人紧紧拥进怀里。 女孩不知所措,两只手高高举着,蜷缩在男人炽热的怀抱里。 后来,还是杜若走过去小声提醒展京墨:“展先生,现在机场人多。” 他这才松手,端详打量着面前的女孩。 杜若从未见他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过一个女孩,在机场大厅明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