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母收了泪:“你别以为你在这里守了她半年,就能弥补她受的罪了,我告诉你,你永远弥补不了!” 许念霜听着门外的声音,记忆有些浑沌,思考不清。 只记起往前一切竟都是一场梦? 严津衍没有生病,孟淮也还是医生,而她是整整昏睡了半年。 许念霜腿脚无任何知觉,想起身,花了大半力气才只坐起身。 刚抬眼,正望见门被推开,许母在前,严津衍在后。 相视半晌。 许母朝许念霜冲过来,一把抱住她,嘴里不停哭喊着:“念霜啊,你受苦了。” 许念霜神情淡漠,目光却落在门口的严津衍身上,他面色冷沉看不出情绪,眸光中却闪过一抹泪光。 两人刚对视,严津衍却径直转身往外走去…… ◇ 第三十九章 “妈,我不是好好的吗?”许念霜抚了抚许母的背,安慰道。 许母泪眼婆娑松开许念霜,红着眼望着她:“念霜,妈妈不能没有你。” 许念霜轻轻擦拭许母的泪:“妈,我答应过你会永远陪着你的。” “好。”许母含泪一笑,“妈妈替你去叫医生过来。” 许念霜点了点头,望着许母离开,心却沉不下来。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,就连她对严津衍的恨也仅存于梦里,而严津衍对她的爱也随着梦消失殆尽。 许念霜努力想要抬起腿,却怎么也抬不起。 正当这时,孟淮身后和一个女医生先后进了门。 “念霜,你的腿不能强行挪动。”孟淮见到这一幕,立马上前。 可许念霜却直直盯着他身后的女医生,喊了声:“方欣?” 女医生有些讶异,但还是接话道:“对,我是你的主治医生,方欣。” 孟淮困惑问道:“你们之前认识吗?” 许念霜思考着,不知怎么回答,却被方欣进一步抢先:“植物人平时是能从周围人谈话中进行想象,许小姐应该是在梦里听过我的名字?” 许念霜点点头。 二人相识,孟淮才开口:“念霜,方医生先了解一下你的情况,晚些我再来找你?” 许念霜望着孟淮再次点头:“好。” 病房一瞬冷寂,方欣拿出一个笔记本准备做录。 “车祸后你脑部残留许多瘀血,有严重的脑损伤导致你昏迷了半年多,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 许念霜摇了摇头,随即询问:“方医生,我在梦里总是梦见我的丈夫是为什么?” 方欣关上笔记本,颦颦一笑:“这是很正常的,严先生过去半年多的时间里一有空就会坐在这里陪你说话。” 不知为何,她总执着于那些梦里格外真实的画面。 严津衍会忘了她! 许念霜一怔,却又很快将心里的疑虑压制下来,将那些只当作一场梦。 她不想起就不会存在。 方欣望着许念霜不自然的脸:“许小姐不用过于担忧,您的腿伤也是暂时的,我和孟淮会尽全力治疗您的腿伤。” 许念霜脸上强撑起笑意:“谢谢你。” …… 临近晚上。 许念霜能自行上厕所,勉强喝了些白粥。 电视机里闪着不同的画面,许母坐在小沙发上目不转睛。 许念霜看了眼手机,里面依旧一条短信也没有,不禁心里有些失落。 “妈,我没啥事了,你回家好好休息吧?”许念霜喊道。 许母一顿,翘着二郎腿剥了几片橘子,没有回话。 许念霜坐在轮椅上,余光朝外,正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走进门。 ——竟是严津衍。 许母也朝门口望来,冷瞥了眼严津衍,起身拿包:“念霜,该了结的事情就尽早了结了,不要在一个人身上耗太久。妈明天再来看你。” 说完,许母越过严津衍,面无表情径直走出门。 彼时,严津衍才慢慢朝许念霜走近,将一个资料袋递给她:“离婚协议我签好了。” ◇ 第四十章 许念霜抬眸睨着严津衍,沉默半晌,眼角一滴泪滑落。 “严津衍,苏沁的事情你始终欠我一个解释。” 严津衍望着许念霜苍白的脸,眸光沉沉:“苏沁撞你会受到法律的制裁,我没有其他的什么需要向你解释。” 许念霜扬眉一笑,笑得有些凄惨:“好,那你告诉我,我们离婚是因为什么?” 四目相对,严津衍目光幽深,半瞬的沉默,他开口道:“因为愧疚。” “严津衍,你要是真的想离婚为什么在我昏睡的时候陪了我整整半年?” 一阵沉寂。 许念霜眼里的泪光如一根刺,狠狠刺向严津衍的喉咙。 明明再不愿说狠心的话,却还是一字一顿把自己的心剖开。 “许念霜,你的孟淮没有告诉你,你从今以后都怀不上孩子了吗?”严津衍蹙着眉,眸底藏着一丝胆怯和愧意。 闻声,许念霜像发了疯,气得发抖。 “严津衍,你就这么想要孩子?为什么不让你那些情人给你生一窝?生出来的都像你一样没有良心。” 闻声,严津衍意外地没有一丝生气,只将资料袋轻轻放在桌上。 他背过身去:“许念霜,孟淮很好,如果七年前你和他结婚,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。” 说完,严津衍径直走出病房,脚步决绝。 许念霜满眼通红,仿佛落入冰窖,周身是无尽的冰寒,眼泪无情地爬满她的面颊。 心口一阵阵刺痛使得她喘不过气…… 另一边,严津衍方走出医院大厅。 一拳砸在身侧的石柱子上,血肉交融,眼里落了些许猩红。 他拿出手机给律师打去电话:“周律,之后的离婚手续和车祸的官司就麻烦你跟进了。” 周律应声:“好的严总,那您出国治疗的事情真的不让许小姐知情吗?” 严津衍冷吸一口气:“对,请你一定不要告诉她!” “好的。” 夜幕下,严津衍孤独的身影走在大街上逐渐影缩,最后消失不见…… 不知过了多久,许念霜才解开桌上的资料袋,笑似非笑望着男人的签名,这一切终究还是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