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嫁时,师傅给我种下了断情蛊。
他说: “倘若你的夫君移情别恋,蛊虫便会蚀骨灼心。” 但同时, 你也会在那痛意下忘却所有前尘。 我将这个秘密保守了五年。 成婚第五年间, 蛊虫从未发作。 可就在我以为他就会这样爱我一辈子时, 那日夫君从战场上回来, 带回来了一位有着三个月身孕的女子。 我听见军营兄弟们叫那个女人:“嫂子。” 夫君征战回来时,带回一名女子。 他只淡淡交待:“同僚遗孀,托我照顾。” 可我随手抛出三枚铜钱算卦。 卦象呈现。 女子已有身孕,孩子…….竟是夫君的! 看见结果时,我僵在原地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 我与夫君成婚多年,鹣蝶情深,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。 然而夫君思索一瞬,竟转头吩咐副将: “速速找个医官来。” 看见他的反应,我心如被重锤击中,身形摇摇欲坠起来。 我颤着声问: “你不是说,她是战友遗孀吗?”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。 我本是大晁国的大国师。 为报幼年一桩恩情,我自请嫁给了国公府世子。 我用自己的气运,让衰落的国公府重得陛下青眼,世子更是参军封将成为天子近臣。 唯一的代价就是我命中注定无子。 没想到在成婚的第五年,他却出征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子。 大晁,谢国公府。 清幽小院内,突然传来尖利妇人声。 “生不出孩子还算什么女人,这药灌下去,保管一举得男!” 国公府谢夫人身后,几个身材粗壮的婆子端着黑乎乎的药汤虎视眈眈。 姜晚梨看着武断专横的婆母,琉璃色眼眸中闪过一抹无奈。 这两年来,她不知被灌了多少莫名其妙的汤药,数次几近中毒,也没能怀上孩子。 不能再如此下去了。 姜晚梨轻叹一声:“婆婆,我命中注定无子,莫说喝什么汤药,便是送子观音来了也是束手无策。” “放屁,我谢家绝不能断后!” 谢夫人勃然大怒:“这药是我从太元观求的,你今天不喝也得喝。” 她说完一摆手,几个婆子围上前。 姜晚梨柳眉微蹙,勾指掐诀,刚想卜算一卦今日是否难逃此劫。 突然一道清越冷沉男声响起。 “住手!” 姜晚梨听见这声音,眼眸漾出喜色。 门口,一个身着银白色盔甲,眉眼英俊得近乎锋利的男子迈步而入。 正是姜晚梨成亲五年的夫君——谢国公府世子谢妄言。 自谢妄言上了战场后,两人已近半年未见。 姜晚梨嘴角不自觉勾起,声音带出压抑不住的悦色:“妄言,你回来了?不是说明日才抵达。” 谢妄言看见她,冷戾眉眼瞬间融化,快步上前将人护在怀中。 “太过想念你,所以我快马加鞭赶了回来。” 待看见姜晚梨手中还未散去的卜算诀,他浓眉拧起。 “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再随意算卦。” “你若有个三长两短,我一人如何独活。” 算命属窥探天机,极影响人的寿数。 所以谢妄言见不得她掐诀算卦。 听着他担忧的话语。 姜晚梨心中一暖,贪恋地汲取着爱人身上久违的温度,:“无妨,小卦不碍事。” 她本是大晁国师关门弟子。 十六岁那年素手点龙穴,震惊整个大晁,更被陛下亲手指认为下一任大国师。 可姜晚梨为报幼年一桩恩情,自请嫁给谢国公府世子谢妄言。 她身带气运,让本已退出权利中心的谢国公府重得陛下青眼。 世子谢妄言更是参军封将,现如今已成为天子近臣。 但天命运数皆有制衡,不能样样皆占。 姜晚梨要命中无子,才方得善终。 谢夫人厉声打断两人温情:“她若不喝,你便纳两房美妾……” 不等她说完,谢妄言一把抢过那黑色药汤砸在地上,语气冷硬:“母亲不必再提,我娶晚梨那天便立誓永不纳妾,没有孩子就从宗族过继便是。” 谢夫人气得胸膛起伏,指着姜晚梨的手不停发抖:“你,你这妖女给我儿下了什么迷魂汤……” 姜晚梨心中一刺,手不自觉攥紧。 谢妄言却不再理会母亲,拉着姜晚梨:“我们走!” 姜晚梨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,寒意被驱散,苍白脸颊带上红晕。 “妄言,遇见你真好。” 谢妄言笑着吻在她唇边:“陪我去郊外军中好不好?为了赶回来见你,积压了好些军务。” 姜晚梨心软成了一滩水,哪里还能拒绝。 京郊大营。 两人手牵手刚踏入,便见一名女子身着清雅绿裙款款走来。 姜晚梨疑惑:“这军营中怎么会有女子?” 谢妄言瞥了一眼便挪开,淡淡道:“同僚遗孀,柳如涵,托我照顾。” 遗孀二字让姜晚梨一怔,眼中带上怜悯。 凝神一看,又微笑道:“恭喜!” 刚走近的柳如涵不明所以:“夫人恭喜我什么?” 姜晚梨轻声道:“虽然你丈夫战死,但还给你留下了一个遗腹子,也算天道有情。” 谢妄言瞳孔骤缩。 柳如涵也是一僵。 可下一瞬,柳如涵便开口问询:“听闻将军夫人能观人过去未来,断人生死前程,不知可否垂怜我们母子,算一算这孩子的命数?” 谢妄言当即沉下脸:“我夫人已不再算卦,莫要胡闹。” 姜晚梨却轻声安抚:“无事,就当结个善缘。” 说完,便随手抛出三枚铜钱。 当啷几声清脆的响后,卦象呈现。 未想只看了卦象一眼,姜晚梨便脸色一白,看向谢妄言的眼神中,带着难以置信的伤痛。 “卦象显示,这孩子……是你的!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