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7日后能得到血清而喜悦,为自己能平安活着而雀跃。 没有人再想起,他们是为了许繁星的死而来的。 周云深皱了皱眉,似是恍惚,他突然低声自言自语道:“这是你想要的吗?” 卿以安没听清,问道:“什么?” 周云深收回目光,说: “去实验室。” 第18章 许繁星飘在车顶,看着城中街道如旧,心中难得平静。 刚才周云深的话别人没听清,但她听得一清二楚。 周云深那句,是对她说的。 “想要的”...... 许繁星重复着这三个字,也陷入了迷茫。 生前受尽折磨时,她觉得自己看得分明也恨得分明。 她恨基地众人欲念滋生,骂她妖怪将她逐出城;她恨自己多嘴多做,一朝心软救了白眼狼,又将自己的秘密吐露,招致祸事;更恨周云深,糟蹋了她一片真心,任由别人对她抽筋扒皮,吸血割肉。 所以那时,她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都杀了,以泄心头之恨,也一心求死,想着死亡就能解脱。 但现在成了魂魄,漂浮在周云深身侧这些天,她受了太多打击。 她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。 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,每个人都身不由己。 比如周云深,这两天她已经看清楚。 什么审判长,在高层眼中也不过一条干活的狗。 有事钟无艳,无事夏迎春。 许繁星一时理不出头绪,她甚至想,自己是不是恨错了人? 她还在出神的想着,突然发现自己停下了移动。 实验室到了。 许繁星一路跟着周云深进入实验室,竟然觉得陌生。 不过几天而已,再踏入这里,还是一阵不适。 她仿佛还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,看着身穿白大褂的人员还会下意识的颤抖。 这里实在承载了她太多痛苦的回忆。 以至于来到这里,她哪怕是灵魂,也仿佛感受到了疼痛。 许繁星跟着周云深,竟走入一个陌生的地方。 这里像是一个开阔的大厅,每个人神色凝重,步履匆匆。 她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,带着口罩和护目镜,正拿着滴管从试管中提取红褐色的液体,她几乎一瞬便确定了,这是她的血。 许繁星顿时想起那些痛不欲生的抽血时刻,忍不住颤抖了下。 她都快忘了,几天前,她还在实验室中,看着源源不断的血液流出她的身体,每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,但又每次都活了过来。 许繁星心中伤痛,转头向别处看去,余光瞥见桌上一人的笔记。 她走近去看,字迹十分熟悉,是故渊的笔记。 故渊…… 她正想着,便听到人说: “审判长说笑了,若是您能留下故渊教授的性命,我们也能研制出更快更节省的方法。” 一个胸牌上写着副教授职位的人说道。 卿以安反驳说:“故渊教授是在自己身上做血清的抗药性实验死亡的,与审判长无关。” 故渊……死了? 许繁星呆住。 “明明才研发出血清,为什么……” 副教授被噎住,“你……” 周云深神色未变,讽刺道:“1号基地实验室自诩人才济济,怎么,少了一个故渊,就要就地解散了吗?” 副教授冷声回答:“你懂什么?故渊教授是天才,有他在,血液的利用率能提高百分之五十。” “他已经死了,说这些有什么用?”周云深打断道。 “我已经宣布七天后全基地供应血清,请实验室加快进度。需要城防队帮忙的地方,尽管开口。”周云深顿了顿,又强调道:“别浪费了这些血。” 说罢转身便走。 许繁星早在卿以安说故渊的时候便僵住了。 故渊不是周云深杀的,她错怪了周云深。 她还记得死前,她问周云深故渊的时候,周云深神色不明,是她的怀疑,才让周云深这样生气。 她飘在周云深身侧,看他紧绷的唇角和冷峻的神情。 他们二人之间,究竟还有多少误会? 卿以安走在周云深身侧一步之后,神情欲言又止。 周云深仿佛感受到她的犹豫,头也没回的说:“想说什么?” “您为何不和副教授说清楚,故渊教授拿自己的身体做丧尸病毒实验,一心求死不要治疗。”卿以安还是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。 许繁星闻言,看周云深的目光更炙热。 若是故渊的死另有隐情,当时她质问的时候,为什么不说呢? 周云深脚步不停,声音冰冷:“他说的也没错,故渊确实是我杀的。” 卿以安眉头一皱,又迅速宽慰道:“您与故渊是同时进入基地的伙伴,我相信这一定另有隐情。” 周云深难得转头看了她一眼,目光收敛看不出情绪,淡淡道:“他告诉了统帅许繁星血液的秘密,所以我杀了他。” 许繁星愣住了。 第19章 直到周云深回到房间休息时,许繁星还在消化这个消息。 周云深亲口说,告密者,是故渊。 她的世界一时间天翻地覆。 许繁星直到死前,还认为是周云深将她的秘密公之于众。 她恨周云深,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。 却不想,这一切仿佛是上天与她开的玩笑,她不仅恨错了人,也看错了人。 许繁星应该是哭不出来的。 但酸胀的感觉充斥着眼眶,她心脏揪痛,眼角一行清泪染湿两腮。 周云深总是频繁地梦到许繁星。 梦中她总是笑着,闹着,眼里只有他。 直到她领回一个叫故渊的小子。 什么少年天才,什么生命科学家,就是个知道插科打诨满嘴胡话的骗子。 故渊总是缠着许繁星,研制出什么都要拿给她看,还总对许繁星撒娇,让她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。 周云深看得分明。 于是他在故渊研制出净化水源和催化异能的药剂后,像放走兔子一样,把故渊赶走了。 没有用的东西,就要扔掉。 再见到故渊,是一年前的统帅办公室。 故渊似乎变了个人,浑身阴骘,目光狂热地盯着统帅手里鲜红色的液体。 周云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 果然—— “阿安,许繁星的血能净化水源,催化异能,你怎么不早说呢?” 周云深在梦中夺过统帅手里的试管,将它打碎在地,但还是有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: “将许繁星压入实验室,每日抽血研究。” 周云深想说不行,他发了狂似抽出枪,对准统帅,却场景一变,眼前人变成了故渊。 他脖颈上青紫的血管,正向脸上蔓延,嘴唇一张一合,高声质问: “你任由我用她的血做实验,放纵高层用她的不死之身当沙包,没有错吗?” “她这么爱你,你却伤她最深!” “她最该恨的人是你!” 周云深被他戳中痛处,手枪上膛,怒喊道:“别说了!” “错的是你!” “她恨的人是你!” 周云深心神不稳,梦中衣衫翻动,他双手握紧枪,扣动扳机大喊道:“我让你别说了!” “砰!” 周云深猛地从床上坐起,额角布满汗水。 他粗喘着气,双手紧握,指甲都似乎嵌入肉里。 良久,才恢复平静。 屋内寂静,落针可闻,空气中只有尘埃飘荡。 周云深默默叹气,自言自语的说道: “繁星,如果我能阻止统帅将你压入实验室,不把你当做沙包试炼,你会不会原谅我?” “繁星,我错了。” “对不起。” 应该接受歉意的人已经消失在天地间,再也听不到了。 是他亲自将她送上黄泉路的。 思及此,周云深呼吸一滞,心上像是被利刃贯穿,永远的空缺一块。 许繁星听到了。 她抱膝坐在床尾,看着周云深深感愧疚的脸,听着他的道歉,以及之前所有的一切真相,心中毫无波澜。 周云深的悔意来得太迟,在她死后才堪堪送达。 迟来的深情,比草还贱。 懊悔也是。 人活着的时候不知道补救,人死了才知挽回,有什么用呢? 她对周云深已说不上恨,但也没有了爱。 许繁星觉得太累了,情绪的大起大落让她深感疲惫,她只想找到一个安稳的地方,平淡的结束这一切。 前尘往事,都忘掉。 许繁星淡淡闭上了眼。 光脑突然传来急促的提示音,是战时警备铃。 周云深迅速接起,只听见卿以安的声音: “审判长,基地西侧出现三百名丧尸,丧尸群中疑似出现智慧生物。按目前行进速度,预计五个小时后到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