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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起早眼光毒辣、手腕狠厉的商人,温和仁谦不过是生活所必须包裹的一层皮而已——这点她在各种财经专访和杂志报道上已经见识到,毕竟那些执笔人的笔杆和嘴皮向来不留情面,毫不心软。

不过陆清婉丝毫不在意。

她在意的事情很少很少,少到近乎可以凝成一个人里面的一件事情。

太过无聊,陆清婉退出会客厅,径直推开另外一扇门,陆识卿还在工作,见有人贸然地推开门,抬眼扫了一下,带有上位者的威压和凝视,让人不寒而栗,不过看清来人是谁之后,眉眼又重新变得谦和温柔起来了。

“怎么了?是不是等得无聊了?”陆识卿笑着问,又很贴心地说:“十八楼有配套好的游泳池、台球厅和娱乐场所,需要的话拿哥哥的卡刷专梯下去玩一下。”

陆清婉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,摇了摇头。

“距离晚饭还有几个小时,饿不饿?我让厨师做点你喜欢的菜送上来。”

“不用了,我不饿。”

她很少来到陆识卿办公室,上次来还是很小的时候,当时的陆识卿也还未满十八岁,就已经学着管理整个公司庞大的人员流动和交付各种项目。

今天是例外,因为是陆识卿生日,已经提前订好了餐厅席位,下午给陆识卿发消息,对方因为忙于工作所以一直没有回,按照陆识卿工作狂魔的性子,大概率又要在一片幽幽深夜中度过凌晨十二点,然后就当这个生日不存在。

或许是出于这个原因,陆识卿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过过一次生日,即使有,也像是格外厌恶大操大办,像是要把这个重要的人生符号从生命中剔除。

所以陆清婉才会过来这里——五分无聊消遣,五分生日看望。

陆清婉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,盒子并不大,里面包装的是某个一线奢侈品牌的袖扣,分量很重,款式偏严肃正式,陆识卿的气质能很好的压制住。

陆识卿伸手接过来,嘴角的笑很深,那双骨节分明、筋络分明的手不像是久经商场、见血剔骨的商人,倒像是提笔写诗的文人,手腕上还带了一串佛珠,是在某个很出名的寺庙中求来的,开了光,所以格外持重敬畏。

“谢谢清婉,大哥很喜欢。”

“喜欢就行。”

陆清婉说完,目光从他手腕上移开,又四散地飘到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,鼻尖闻见很淡的檀香,像是寺庙里燃烧的那种味道。这里也摆放了几尊菩萨像,金身完美,目目垂怜,不懂摆放在这里的人是求财还是祈福,也或许只是求个心安。

谁知道呢?

“哥,你摆这么多佛祖菩萨像,是心虚吗?还是问心有愧?”还没等陆识卿说话,陆清婉就又露出那种甜甜的乖乖笑容,像是无事发生过一样。

“开玩笑的,哥,别介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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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识卿终于再一次从电脑前缓缓抬起头,表情有些难以捉摸地盯着陆清婉,最后还是像妥协一样无奈地说:“好了,清婉,不准再轻易说这种没大没小的话了。”

陆清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,目光重新望向落地窗外的浩渺青天。

“……”

谢洄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,陆早早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已耳朵出了错,所以才会这么离谱地听到了这句话。

她有些机械地抬起头,摆了摆手,“……不用了,我要回家了。”

“着急回去有什么事情。”谢洄年语气十分平淡地问。

“没什么事情。”

“那走吧。”谢洄年的语气很轻,但却不容置疑,说话时候眼睛看着陆早早,双眼漆黑深重,像是定在棋盘上的一颗黑棋。

陆早早向来是那种不懂拒绝的人,她鼓足勇气准备想说我真的不去了,但谢洄年的眼神并没有从她身上移开,仍旧很平静地看着她,像是今天再拒绝他一次就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祸。

坐上车的时候,陆早早真想把自已脑袋刨开,看看自已到底在想什么——为什么会答应谢洄年这么古怪的要求。

窗外连绵的树像是起伏的山丘一样飞速掠过,碧绿的阴影散落在谢洄年削瘦的肩头,胸腔起伏不断,闻见身边清浅的花香,他终于稍显放松地靠坐在椅背上。

第66章 一枚戒指

购买完票,谢洄年把其中一张递给她,陆早早接过来,手心不自觉地把票攥得死紧,等反应过来,那张票已经被攥得皱皱巴巴的,就连她的手心,也变得微微潮湿起来。

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天窗洒落下来,沿着海洋展馆的参观路线一路往里面走,像是进入深海,周围是五彩斑斓的鱼群和形态各异的珊瑚谯。

进入海底世界,踏上百米长的海底隧道传送带,头顶和四周是巨大的玻璃墙,幽蓝色的海水把人的身上也浸染成一片蓝,陆早早仰起头,踮起脚,几乎想要贴在玻璃上,浅棕色的瞳孔中游弋过各种斑斓各异的鱼群。

一只巨大的虎鲨从头顶游过,海龟悠然自得从庞大鱼群中穿过。双休日,周围有很多学生在这边打卡拍照,陆早早掏出手机,打开前置摄像头,跟此刻身后穿行而过的鲸群合照,大概一分钟之后,拍了满满当当的照片,她放下手机。

看见谢洄年就站在不远处,清瘦挺拔地站着,周边是走动的人群和自由游弋的鱼群,谢洄年的目光很平静,睫目微垂,整个人像是一片古老而静谧的湖水,此刻褪去了所有声潮——

只静静地望着某一处。

然后谢洄年像是从那种有些恍然失神的状态中反应过来,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然后对准前面,感觉手机对着的方位应该是自已所站的这片地接,毕竟光线和位置确实还不错,陆早早很识趣地往一边连退了好几步。

但谢洄年对拍照记录的兴趣应该不算很大,因为刚刚举起手机不过两三秒,就又放下了,也不知道能拍几张照片。

进入另外一个展馆,灯光璀璨,音乐悠扬,里面有动物表演。

两人坐在观众席上,一道黑影突然跃过,一只海豚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,溅起一点水花。白鲸在水中欢快地游动,时不时喷出水柱。海狮用圆滚滚的身体灵活地表演了顶球和套圈等各种项目。

每只动物都憨态可掬,乖萌可爱,一呼一和间都和饲养员配合适宜,默契得当。已经有人走下台,在饲养员的指导下,和这些动物发出互动,人鱼共舞,一片和谐。

整个表演过程中,观众们不断发出各种惊叹声和掌声,在宽阔的场馆里撞击出一片回音。

陆早早无意识地搅动手指,把指尖抠得通红。

谢洄年目视前方,语气很淡地问,“不喜欢吗?”

陆早早摇摇头,用很复杂的情绪和声音说:“只是觉得这些动物很不自由。”

被饲养、被圈养,跟从身体一样宽的夹道进入游泳池,然后在人类的特定指挥下进行表演,或许它们自已都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,只是被不断驯服的结果。

这里很大,可是跟海洋相比,一切都显得那么逼仄狭小,恰如弹丸之地。

陆早早觉得自已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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