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杨姑娘认了罪,便请姑姑依律法处置,莫动私刑投井了。” 这一刻,周遭寂静无声。 杨嫣儿也极为诧异,她显然没想到唯一替她求饶的人,竟会是许竹薇。 许玉婵脸色不大好看:“薇儿,她可要置你于死地,你还替她求情?” “姑姑,我并非替她求情,只是让您按律法惩戒。” 许竹薇温声劝诫。 这也确实是她真心,她不想因为一个杨嫣儿让姑姑背上荒谬的残暴滥动私刑的骂名。 姑姑在宫中本就不易,名声本就不大好。 不能因为自己再被误解。 最终,杨嫣儿被带走,等待着府衙定罪。 此事也终于告了段落。 离开侯府之际。 许竹薇看了看这偌大的侯府。 加上前世,她在这里待了有几十年,如今,算是彻底要与这里了断了。 “许姑娘,日后我……”梁息尘上前来,似乎有话想与她说。 可许竹薇不给他这个机会,笑了笑率先开口说。 “没有日后了。” 梁息尘一怔:“什么意思?” 许竹薇定定看着他,随即道。 “从今以后,愿我与你,后会无期。” 第16章 许竹薇的眼底透着无从打破的坚定与认真。 梁息尘心头一滞,隐隐透着痛意。 他压下这抹异样强作淡然:“许姑娘,你我同在盛京,哪有不见面的时候?” “世子难道忘了吗?之前你我同在侯府长大,见面不也寥寥数面?” 许竹薇神色平静冷淡,她记起那久远的幼时记忆。 “我还记得,我来侯府十年,一年大约只有在中秋和除夕才能见上你一面。” “既然同府见面已如此稀少,日后不在同一府中,我这未婚女子自然与梁世子再无任何见面可能。” 她说得言之凿凿。 梁息尘一时竟无从反驳,心口莫名堵闷得很。 许竹薇便自认与他说了清楚明白,随即欠身行礼,很快离开。 殊不知,身后的梁息尘望着她离去的背景,向来淡如水的眸底掀起阵阵涟漪。 回了许府。 这次姑姑出宫,许竹薇本执意要跟姑姑入宫。 可姑姑却似乎看得出她的想法,笑着同她说:“你以为你入宫是好事吗?” “至少能让姑姑在宫中有人作伴,不好吗?”许竹薇问。 许玉婵却是苦笑摇头:“不,姑姑不需要你作伴,只求你平安,你不知那宫中是何可怖深渊,你不该去。” 许竹薇心生忧虑:“姑姑,我不怕。” 见她这般坚持。 许玉婵终究拧起眉头沉声跟她说:“可姑姑怕,我怕你在宫中有万一,你可知你若是入了宫,你便成了我的软肋。” 一句话让许竹薇没了声。 “好,那我便在府中等着姑姑您。” 许玉婵眸色含笑,抚摸着许竹薇的长发,随即转念想到什么般,再度开口:“薇儿,侯府这事姑姑知道让你伤了心,世子你定然是不想再嫁了,你看看盛京中还有哪些世家子弟让你心仪,若有如你心愿的,我便去求陛下,给你赐婚。” 这话让许竹薇的神色透出几分无奈。 她将头凑在许玉婵的怀里。 “姑姑,薇儿现在还不想婚嫁之事。” 闻言。 许玉婵笑笑,宠溺地拥着她:“好好好,薇儿如今还小,不想婚嫁就在府中多留些时日。” 顿了顿,她转而似乎又想到什么。 “不过我长居宫中,鲜森*晚*整*理少能回府,你独自一人在府中……” 这话里的担忧许竹薇听得明白。 无非是许府如今无长辈,只有她这孤女,难免叫人听闲话,也怕被不法之人盯上。 许竹薇笑了笑:“姑姑放心,我能管好。” 上辈子她成为侯府当家主母,管了一辈子的侯府,如今自然不在话下。 许玉婵将信将疑,却在见到许竹薇那明亮自信的眸子,也就没了声。 “那姑姑替你寻几个靠谱的护院,护你安危,其他的你便自己来。” “多谢姑姑。” 许玉婵无法在宫外多留,当天晚上在宫门关闭前回了宫。 而许竹薇看着崭新的许府,心底生出奇异的感想。 同样是管理府宅,前世她管了一辈子,最终落也只是落个梁夫人的名头。 如今却不一样了。 她要管的,是挂着自己名字的许府。 不知为何,光是这样想着,她便干劲十足。 三个月后,盛春楼。 梁息尘这些时日被调差去了外地,赶回来第一日,他莫名到了许府。 许府的护院皆换了人,他徘徊片刻,险些被当做是不轨之人赶走。 回侯府没几日。 才闲下来,他就被几名好友带来了这盛春楼。 说来这盛春楼也是新开的酒楼。 不过三个月罢了。 梁息尘却觉得这盛京焕然一新,险些叫他认不出来。 “世子,这盛春楼你可知是谁开的吗?”友人带着几分故意问他。 梁息尘提不起兴致,慢悠悠摇头。 随即便听那友人又笑:“是许家小姐,她一人撑起了许府,还派管事开了这酒楼!” “许家小姐?哪位许家小姐?”梁息尘一时没回过神来。 友人见状大笑。 “你莫不是糊涂了?还能有哪位?” “不就是你那位险些订婚的前未婚妻许竹薇吗?” “说起来,当初你没能与她订婚,这短短三个月,去许府求亲的世家公子可多得很!你要重新求娶,怕是都要排到城门口去了!” 第17章 这话一出。 梁息尘耳边轰然一声,好似有什么在心口炸开。 有那么一瞬间,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 “你说的是,许竹薇?” 友人见他这样,笑着点头:“是,如今她独自管宅能力乃盛京一佳话,加上她还是贵妃娘娘娘家仅剩的侄女,这哪家娶了她,岂不是就拉拢了许贵妃的势力?” 梁息尘的脸色顿时黑沉下来。 也就是说,这些人求娶她,皆动机不纯。 梁息尘表面不动声色,低头抿着酒:“那许姑娘,可有心仪之人?” 问出这话时。 梁息尘才恍然惊觉,自己的手心竟然出了一层薄汗。 他竟然在害怕,害怕许竹薇如今已有心仪之人。 那自己这三个月在外的沉思与确认,似乎就变得没有意义了。 好在,很快他听见身旁的好友摇摇头:“这倒是未曾听说,但凡去许府求亲的,基本上都被许姑娘赶了出来,说是暂时没有婚嫁念头。” 这话听在梁息尘的耳里,忐忑不安的心莫名落了定。 思绪轻松了,就连酒似乎也变得甘甜了。 “这是什么酒?之前似乎并未尝过。”梁息尘问。 友人笑笑,当即回:“是许姑娘独家自酿的梅子酒。” 梁息尘一怔,“她还会酿酒?” “看来世子对你这个前未婚妻并不了解。”友人揶揄笑他。 梁息尘却并未再说什么,他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,陷入了沉默。 他无从反驳,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对许竹薇这般不了解。 沉思之际。 楼下传来一阵吵闹。 梁息尘从楼上看去,只见是一人吃完没付钱就要走,被店主带人逮了个正着。 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你知道我爹是谁吗?”那人衣着褴褛,却口出狂言。 店主扫视了他一眼,冷冷轻笑:“不管你爹是谁,就算是告到府衙去,你也不能吃白食!” “好大的口气!我告诉你,我是你们掌柜朋友!”一招行不通,那人再度张口就来,“你们掌柜的当 |